“我们是夫妻,我不和你一起你想要谁和你一起?”
温厚的手掌按住洛轻霜的脊背,手掌的主人顺势把她搂至怀中。
两人之间历经良多,早已无须多言。此刻难得静谧相处,洛轻霜也就静静地听着卫听寒的心跳小憩一会。
大约一炷香后,洛轻霜牵着卫听寒的手,指着院中的梨树介绍道:“从前,师兄就会在那里教我剑法,阿河不爱这些打打杀杀的,常常在树上躲懒。”
顺着洛轻霜的视线,卫听寒仔细打量眼前这株高耸粗壮的梨树。
早已过了梨花簌簌时节,如今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在金色的阳光衬托下更显青绿。
在洛轻霜的介绍下,卫听寒眼前几乎要浮现一幅少年指导少女使剑的画面,定睛看去,树上竟有一人隐匿在枝叶中饮酒。
“你身上这套白色衣衫是阿河的旧物,师父说他与师门断了一段时间的联系。我想,此刻他或许正在和萧赫澜把酒言欢吧……”
洛轻河不知道师兄的死,也不知道背后真相。因此,洛轻霜并不怪他认贼作友的行径。只是想到情同手足的挚友、亲人同追杀自己的人交好,她的声音不由变得闷闷的。
卫听寒凝视入神的洛轻霜片刻,薄唇翕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阿霜,洛轻河或许真的在大齐。”
“他应该是去寻仇了。”
“送别裴宸前,我们见过。”
卫听寒简单地重述了他和洛轻河的见面内容,说罢洛轻霜蹙眉,加重握紧青霜剑的力道。
“看来,我得立马去一趟大齐了。”
她本打算这几年安分一些,等到师父以为她放下一切后,她再偷溜去大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晚秋的冷风吹散洛轻霜额前发丝,却吹定了她的心。
“我和你一起。”
洛轻霜郑重地点了点头,“走吧,我带你去拜见师兄。”
卫听寒想过很多次见到洛轻风的场景,或许他病重缠身,卧睡在床,又或许他早已长眠,坟前萧瑟。
可当洛轻霜带着他站在冰棺前,在布满寒冰的冰室里看见脸色苍白,通身冰冷僵硬的洛轻风时,卫听寒竟一时滞言。
曾几何时,他嫉妒她梦里的白衣男子。
可当他听见那些传闻,看到她眼角的泪,也曾在无数深夜里祈求洛轻风能够复生。
而一切的预想都不如眼前景象震慑他的心魂。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又或是有多么难以放下,才会把一早逝之人置于冰窖中,迟迟不尽后事。
卫听寒震惊地看向跪地行礼的女子。
“师兄,师妹洛轻霜携夫卫听寒来拜见你了,你怎么……不睁眼看看我们呢……”
卫听寒跟着她跪地揖了一礼,看着她眼含清泪说出这一番话。
“师兄在上,受听寒一拜。”
胸前的心房有什么东西在扑通地跳着,此刻,他真切地觉得自己不再是大烨摄政王,而只是洛轻霜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