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揉了揉脑袋,以为自己生了幻觉,只听到身旁人一声嗤笑。
“云音,你逼迫孤娶你一事孤姑且不和你计较。既然入了王府,万事须得听孤安排。日后没有孤的吩咐,你不许靠近孤,也休想再整你在云府的不入流手段。”
长剑入鞘,卫听寒仔细擦拭一把不知何时被他拿出来的匕首,行动中不乏威胁之意。
云音似乎不太怕这些刀剑,在龙凤花烛的映射下又仔细打量起了眼前人。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美男自是美人。
这卫听寒长得颇中她意,想来自己也是看上他这副皮囊。如今她姑且有一分理解从前的自己了。
既是自己不惜以命要挟也要得到的男人,如今确乎也成了她的夫君,她为何不能好、好、享、用呢?
云音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夫君说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快安歇吧。”云音一步一步向卫听寒走去,眼角余光不忘留意他手中匕首。
卫听寒身为大烨摄政王,文稻武略不在话下,想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可这是圣上赐婚,卫听寒也按照流程迎亲拜堂,必定是被迫默允了这场婚事的。云音蓦地生出自信,看着卫听寒手中的一把匕首也没了惧意。
卫听寒闻言,紧紧皱起眉头。
他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矜持有礼,哪有这样厚脸皮之人。
想想也是,她都能为了嫁给自己以死相逼,怎么会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
“孤从未说过要娶你,日后也不会宿在此处,此后这王府除了后院你哪里都不许去……”卫听寒撇过脸不愿看她,正要一条一条给新妇立规矩,却只见视野之内出现了一只酒杯。
云音心想这是哪里的教书先生,规矩倒是挺多。为了堵住他的嘴,只好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
“夫君,说这么多话渴不渴?喝吧。这可是我们的合卺酒。”一根五彩细线连着两个小巧玲珑,羊脂玉镂花的酒杯。
卫听寒看着面前这张脂粉扑面,眉眼如钩,清波流转的女子,生怕不喝她又冒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杯酒。
指尖相触的瞬间,卫听寒脊骨生出酥麻之感,不知为何感到口干舌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压下燥意。
云音见他干脆利索,也随着仰头将酒尽数灌入嘴中。
本以为教书先生可以消停一会,谁知他却反应过来,一手掰过云音的肩同他四目相对,一手将匕首插回腰间。
“孤的话记住了吗?此后无事莫来扰孤。这桩婚事本就你不情我不愿,你若是安分守己,孤自然可以……”
“嘘!”云音伸出一只手贴在这人嘴边。
本以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会是个内敛深沉,心思缜密之人,谁知一晚上她还没说几句话,对方却叭叭叭叭说不停,吵得她脑袋疼。
方才的酥麻再次萌生,卫听寒这次意识到乃是从女子的指尖传来,紧闭的双唇仿佛被下了咒术,动弹不得。
“夫君,你说错了,这婚事乃是两厢情愿。我们可是陛下赐婚,天作之合。”
生怕他再接上下一句,“好了,我去卸粉沐浴,劳烦你把床上的桂圆红枣什么收拾一下,等我回来作为晚膳。”
卫听寒眼睁睁地看着这女子走向屏风后的浴池,眼皮轻跳。
他活了这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颐指气使同他说话。
卫听寒转身就要离开,指尖将要碰到门边时忽然想起,这是他的府邸,府里每一处都是他的,凭什么他要离开?
视线触及到拔步床上朱红的喜被,以及上面零零散散的桂圆花生红枣莲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浴室内泠泠的水声仿佛在她耳边放大,刚才那张得意中带着一丝傲娇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来人!”
“在!王爷,是要备水吗?”门口的小厮一直在外面候着,听到命令巴巴地就来了。
“备什么水!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
小厮低头应是,正要碰到喜被时卫听寒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算了,出去吧。”
陈明心下疑惑,嘴里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