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光的话像是充满善意的调侃和打趣。
前提是,忽略掉他口中微妙的凝滞。
盛知意不敢再动,眼观鼻鼻观心,连眼风都不往沈清铭的方向扫。
虽然不知道季扶光到底是怎么看沈清铭不顺眼。
不过想想也是,季扶光这种人,让他带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他只会表面温和地罚人练剑一百遍,然后还觉得别人不够努力。
至于沈清铭,只能被狠狠嫌弃,却还不知道向谁倾诉。
可怜可怜。
如果沈清铭知道了盛知意这番猜测,一定感动地大呼知己!
季扶光明明笑着,但不知怎么,沈清铭偷偷打了个寒颤,他脑中灵光一闪,非常聪明伶俐地开口:
“我好像确实听到我爹的声音了,听起来颇为着急的样子,师兄,我先走了!”
他对季扶光行了一礼,转头离开。
走之前,不忘偷偷看了一下低头不语的盛知意。
遥远的内门之中,沈长老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好像被谁念叨了。
沈清铭走了,盛知意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季扶光。
赫然发现——
大少爷不仅没有消气,反而看上去更加不满了!
到底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盛知意看向季扶光身后跟着的弟子,难道是他?
察觉到盛知意的目光,季扶光微微转过脸,开口道:
“沉苍,晋级的赛制还是按照刚才说的安排,有什么不懂的,传信来问我。”
说着,季扶光随手折了一小截竹枝,插进盛知意的发髻中。
盛知意要躲,他的目光转来,沉沉望着她。
得了,大少爷不高兴,她只好舍命陪君子。
盛知意老实站定,等着大少爷像摆弄娃娃一样,将竹枝在她发髻上调整。
沉苍看上去就是个沉稳严肃的性子,他好像没看到季扶光的动作一样,闻言微微蹙眉,有些犹豫:
“还是抽签分配么?如此一来,签运不佳的弟子说不准便会落选。以刚才长老们的讨论,还是……”
季扶光一边折腾盛知意,一边开口打断沉苍的话,他也不解释,淡淡道:
“就照我说的办,长老们那边的异议我会解决的,你下去吧。”
得到确切答复,沉苍不再多言,他点点头,对着季扶光拱手行礼,离开了小径。
季扶光调整了半天,终于将竹枝插在合适的位置。
他端详了一下,又抬起手,将盛知意发髻上插的蝶簪拔掉。
另一只手涌出一股灵力,想要将蝶簪化为齑粉。
他一拔下蝶簪,盛知意就察觉出动作,看到他指尖灵力缠绕,瞬间想到那根破损的白绸,一下就猜到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