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自问自己出事,谢臻怕是不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竟然一听见消息就能跑去修真界。
谢臻没有回答。
他眉眼冷漠,瞧着不似有多痛苦,只有黑色雾气中轻微颤抖的指尖泄露出他身体的情况。
他冷声道:“空山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却很清楚。我当年拜入空山门下的时候,未尝没有防范,可最后又如何?”
展言没声儿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看不见谢臻的神情,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什么情绪。
当然,即便没有那些魔气遮掩,谢臻也可以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盖的干干净净,不让任何人发现。
谢臻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是觉得没有任何再说的必要,转身离开,走入后殿。
他现在情况特殊,任析那头又一直没有消息,顾不得从前那些讲究,连别人住过的宫殿都能住下来了。
展言瞧着他离开,叹口气命人在外守备好,出去不远意外的碰见东方域主梁丘穆。
梁丘穆穿着一身水墨的衣衫,瞧着很飘逸,花里胡哨的,气质很是温润,与杜翁那个打铁匠很不一样。
他笑着望向展言的时候,展言只觉得自己后颈皮一紧,有种遇上笑面狐狸的感觉。
他冲梁丘穆拱手:“梁丘域主怎么在此处?”
梁丘穆望着展言道:“听闻魔尊想要抓修真界一株化成人形的灵植,不知真假?”
梁丘穆与杜翁是受制于谢臻,才将谢臻拱上魔尊之位,展言对他们抱着十足的警惕心:“是呀,尊主想要抓住那株灵植巩固修为。总之不能让修真界那些伪君子占便宜不是?”
展言面无表情道:“能化成人形的灵植,不知见多识广如梁丘域主,从前可曾见过?”
梁丘穆与杜翁是随着前代魔尊活到现在的魔修,上千岁的年纪,注定见识不凡。
典籍中记载千年前是有人形植物系妖修活动的,兴许他们真见过。
梁丘穆笑着看了展言一会儿,摇摇头:“在下没有这样的运气,不曾见过呢。不过魔尊既然这样想要那妖修,在下雨杜翁兴许还能助魔尊一臂之力。”
展言心中一凛:“梁丘域主不必着急,眼下修真界都没有风声,也不知这灵植躲去了何处,让下面的人去搜就是,梁丘域主与杜域主去,未免小题大做,要是惊动了苍生宗里那几位,反倒不好。”
展言不满意谢臻对任析莫名的态度,但不代表他真能将任析的安危置之不顾。
他与任析见过面,对那妖修有几分好感。梁丘穆若是知晓谢臻对任析的在意程度,说不定会借此机会生事,无论是对任析还是谢臻都不利。
展言不欲再多言,几句辞别转身离开。
梁丘穆双手负在背后,遥遥望着展言离开的背影,一双笑眼眯起来,眼底闪烁着一些难以辩驳的情绪。
许久后,他看了一眼谢臻宫殿在的方向,拂袖离开。
上行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