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见步跃夕转了身准备离开,风惊幔慌忙间坐直了身体急切地问道。
只是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若被景观桥下的溪水浸过一般轻幽温婉,完全不像出自风惊幔之口。
步跃夕闻言收了脚步背身回道:“如果我没理解错,某人方才嘴里叫着的应该是那只狗吧。不如我做个好事,换了它下来陪你如何?好让你在挂掉之前也能瞑目。”
“别呀!没、没有的事!”
风惊幔几乎是跨过了那片山石直奔着步跃夕的方向靠去。若非他那两只手臂不是那么好抱,她一定学着阿布的样子一旦得手绝不松手。
“你确定?”步跃夕侧了头嗤笑道。
矮人一头,讲话做事便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唉!谁叫她眼下还指望着这位爷带自己出去呢?这个该死的局她真是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确定啊。呵呵,狗哪能跟您比啊?”
没毛病。风惊幔这么个回答法一定是故意的。
步跃夕也不理会,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一枚松果球拿给她看,“那你可得跟住了。一旦跑起来速度太快,想等都没法等。”说着将那枚果球向空中轻轻一丢,“你要跟住的不是我。是它。”
风惊幔下意识地仰头,她倒要看看这枚专打自己脑壳的小可爱能跑出什么花儿来。不想那果球并未下坠,而是旋空着自转了几个圈儿后,猝然朝着“竹字头”上房的西南侧闪了过去,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个速度,就,是不是已经跟“跟”这个动作没关系了呢?
风惊幔一时间看得傻了眼,面前这位爷怕不是对我们候鸟的飞行速度有什么误解。
“啊——”
风惊幔不知何时已被人提在了手里,凌空斜穿过天井后,头正朝着客房的一堵外墙狠命的撞去。
这种惨烈的自杀方式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啊我去。她已来不及再做其他思考,索性本能的闭了眼睛。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自己凌乱如麻的心跳。没有疼痛,更没有意识抽离。原来所见仅是局中的幻象而已。
谢天谢地。
双脚终于落了地。风惊幔大气尚未来得及出上一口,一阵因眩晕而至的恶心自下而上快速抵到了她的咽喉。
如果不出意外,她呕吐的这一口刚刚好吐进打过好几次照面的那位伙计托着的四只瓷碗里。
怎么哪儿都有你?
气恼归气恼,这么没品的事情她风惊可不想做,无耐自己又控制不得。挣扎间忽觉被封了背部的一个穴道。差点要了她亲命的这一通石破天惊翻江蹈海终于压下去了。
风惊幔靠在扶栏上一遍遍地深呼吸,伸了手胡乱地去抓步跃夕的手臂,口中艰难地确认着,“我们,是不是出来啦?”
“某人刚刚可是差一点吐在了人家碗里。如果换作是你,你觉得自己会一声不吭吗?”
“哇——”
风惊幔到底还是吐了……
此刻,她丝毫不担心会被这个诡局困死。她笃定自己在被困死前一定先被这只黑了心的鸟给玩儿死。
亏了她还存了那么一点疑虑以为步跃夕是特意赶来救她的。确实。先施救,再挖苦。挖苦不够又将自己当成了松果球来耍。
她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泪腺被堵了,没准还接进了脑子。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理解了当一个人想要哭的时候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理解而已。她才不会真的哭出来那么没出息。
“没出来?没出来你追着那枚果球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