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因风起,浪歇水平。
虔诚与执着若能植根于骨血之中非身殒不可抛却,其所历之障业尘劫往往铭心镂肌不可言说。
关于夜居士与此座魁右武神庙的渊源,在庙祝开口前风惊幔甚至已铺陈了全盘基调,想必跌宕起伏顿挫波折令人听来荡气回肠。
庙祝的细致解释果然对得起她这番铺排。圆其心愿。仅此而已。
所以说,过多的好奇尚异若不是患有拒绝平庸妄想症就一定是话本看多了。好在,庙祝师父对秦恭俭的疑问还是做了颇为耐心的回复的。
自于武神像前所许之心愿达成后,夜盏凉便成为了其忠实信徒。少年时也曾游历诸多大陆部洲,所到之处皆兴修土木,将武神庙之青烟香火于各洲际传播延续。
云洲的武神庙是他兴建修持的最后一座。夜盏凉曾说,他喜欢云洲。这里距离他的故土虽远,但较心之距离却最近。
云洲的武神庙,无疑早已与他的心血炼化重铸融为了一体。若有些许的破坏损毁直指梵音净土仙神座下,不用“伤心”二字又能用什么呢?
呃……好吧。风惊幔觉得区区烤了一只顽劣的鸟这种做法还是过于敷衍了。她如今倒是没有了责怪阿布的意思,原来“心”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配说有的。自己这么大的一颗心脏直到老死那天都不知能不能有存在感一回。
“请问师父,坊间对于魁右武神的记载及传说甚少,云洲的百姓对武神本尊也不是很了解,可为何神庙的香火竟如此旺盛呢?”
这个问题风惊幔也不知作何回答,盘桓了这些时日竟是只带了肚子来吃斋菜了,不觉面露愧色。
庙祝回道:“据传说,是在始建之初挡了一方灾祸之故。后人未知甚解,而如织信众及鼎盛香火却传承至今。”
庙祝师父本为告状而来,不曾想被个愣头愣脑的秦小公子逮着一路答疑解惑,往日于殿内解签甚至都不肖费上这些口舌。
话题眼见从“海鸥朋友”跳跃到“香火传承”,庙祝应该也发觉重点似乎偏离得太过,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余下风惊幔和秦恭俭两个人,头偏往同一个方向痴痴地盯着主殿发呆。
“你说……”柏昭才回城没几日,秦恭俭的措辞前缀就已经跟其师父学了个全套。“我什么时候可以游历那么多的大陆部洲呢?”
风惊幔轻飘飘地回道:“你不如先想想,庙祝带我们来这儿想指给我们看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对啊!我盯了好半天也没发现哪里被阿布动了手脚。这个问题我方才怎么忘了问?”秦恭俭不可置信地道。
风惊幔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拉着庙祝一路四海东西的狂扯,我也不会连句话都插不进去。”
就,应了那句话:谁带的徒弟像谁。
“还不快找!”
原来位置锁定且方向明确的寻找是如此悲催,其惨烈程度竟还不如踏破铁鞋亦或是干脆丢个山重水复来得痛快。两颗头偏往同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地盯着主殿发呆,引得过往香客信徒或不明就里或掩面而笑。
“就这么大的地方你倒是赶紧找啊!”
为了不引得众人注意,风惊幔固定住口型生生自齿缝间呵出字句道:“若是先被眼前这些善男信女找到了高声喊出来,我死定了不说,你想不想看看这些善男信女把‘善’、‘信’两个字放下时的样子。”
秦恭俭揉着脖子道:“我可不想。要不,直接让阿布自首算了,我这就去问他!”
“你以为你去问它就会说吗?它,不仅不会说,上赶了去问只会令它更加得意。”
风惊幔无可奈何的撇了他一眼道:“你不也说它很自恋吗?自恋的家伙脾气就是如此,搞不好还要吊高来卖呢。”
一句话似是给了秦恭俭提示。他口中喃喃自语着,“对呀,那家伙的套路其实也不难琢磨,一定是我们漏掉了最明显的……”
“你看那!”
秦恭俭突然拉了风惊幔的袖子用一只手向上指着,自眼中射出的光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挖到了宝。
风惊幔这个气。这么半天我难倒有看别处吗?“大哥,指有什么用你不会用说的啊?你那张嘴是用来干嘛的?”
呃……侮辱性不大,只是伤疤揭得太过突然。
“神兽!两侧屋脊上的神兽!”
风惊幔如他所说朝着屋脊边的神兽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