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话是可以说的吗?
柏昭最后还是听取了秦恭俭的建议。
作为一名筑梦师,可以增益修持又与梦源术理相关的启发点拨想来不会有谁舍得拒绝。得出这一结论,太卜大人的确是经过认真思考和详尽论证的。非但如此,礼物皆为他亲自择选入匣封箱全程未借他人之手。
秦恭俭盯着漆匣中被厚锦托着网纹瓜,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
痴痴地望了一会儿,又偏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着人准备的果品点心一十八般大小礼盒。
原来,师父这品味,也不过,就跟自己一个段位嘛。谁敢怀疑不是同宗同源那一定是眼皮被漆匣给夹了。
庙门清净地,行事理应省烦从简内敛谦恭才是。刚远远的望见庙门,秦恭俭即开始反省自己这阵仗略显得铺张了,忙吩咐了身边的近侍务必谨言慎行做到礼数周全。
一条腿方才迈进东轩,他就退了回来确认了一眼头顶上的那块匾额。
没错啊?除了斋堂以外,竟然还有其他的院落居所可以将斋菜的烹制手法叫得这样大声而毫无顾及。自己这个好朋友……饿疯了是不是也得看看地方啊。
“嗖——”
若非他闪躲及时出手敏捷,一册线装本差一点就糊在了秦恭俭的脸上。待入得静室隔门他这才意识到,方才风惊幔嘴里的那些“烹蒸煎烤”原来是有明确对象的。
阿布被她的掌焰逼进了角落里,一只脚还不肯认输得将地上破碎的胶泥往风惊幔的方向踢。风惊幔更是用明火决将掌心的焰火催得比阿布拉直了还要高,嘴里不停的嚷着要把它烤熟了拔毛然后再烤再拔毛。
秦恭俭还从未见过她催出过这么旺的火苗,吓得他赶忙跑过来将风惊幔一把拉住,“这个可不能烤!这个真烤不得!这个、这个烤了也不好吃啊!”
慌不择言好歹是把风惊幔的掌焰给熄了。以当前的这个局面看,阿布把她气得不轻那是一定的。
“你自己看!”
风惊幔挺直了腰杆双手抱肩,盯着秦恭俭刚刚接在手里的册本道:“这一则《溯源篇》我是写了好久才完成的。这只鸟居然趁了我熟睡在每一页都画上了自己的画像!”
秦恭俭好奇地将册子打开,每一页的右下角果然均如她所说。如此严肃的术业心得涂抹成这个样子就……他接连着瞧了几页,发现这些册页在连续快速的翻看下,右下角的自画像俨然构成一部阿布翩翩起舞的动态连环画。
这只连脚都没完全分开瓣儿的海鸥竟在绘画上有如此深的造诣。阿布啊阿布,你是个天才吗?
呃……
“阿布!这是不是你干的?”
阿布梗着脖子“切!”了一声,背转过身不理睬他。
风惊幔又指着四仙桌上排列着的彩塑道:“这些都是绘仙斋的孤品,夜居士见我实在是喜欢才送给我的。这只不知死活的鸟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拿起来便丢,你猜它是怎么跟我说的?”
秦恭俭道:“它……大概是嫌弃这些彩塑太丑。”
风惊幔张了嘴恨不得一口将他生吞了的表情完全肯定了他的猜测。“你、你先别生气!以阿布的性格呢,如果它把什么东西打破,那就是它很喜欢这个东西它想自己学着做的意思。嗯嗯。呵呵。”
“哦哦,原来。那以我的性格呢,如果我说要把什么东西给烤了,就是我很喜欢这个东西并且一定要自己亲自烤来吃的意思!”
阿布突然转过头来瞪她道:“许你喜欢就不许我喜欢啊!哼!”
“许你摔凭什么就不许我烤你给我过来!!”
秦恭俭急忙用身体将这两只鸟分隔开来。他此刻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送礼物的,跟在他身后的近侍们手里拖着硕大的礼盒进退不得,想笑又不敢笑,只为全了秦小公子方才吩咐的礼数。
有了我,还要这些东西干嘛?我才是最厚的那份礼好不好?
他乍然领悟自己就是师父派来劝架的,亏得他还为师父给了自己个好差事而感谢了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