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表演一个近景幻术也不提前跟自己知会一声,害得邻桌的几个客人眼睛齐整整掉在她身上以为这小丫头脑子有什么问题。
风惊幔气鼓鼓的偏扭了个脖子回头瞪他,但见步跃夕依旧是她最最看不怪的那副抱肩膀的死样子,身体斜斜地靠着窗,脖子也同她一般偏扭着,下巴轻轻递向窗外。
“风姑娘还真是到哪里都离不开这一口儿啊,只不过大热天的这龙眼果肉吃得多了吧,容易上火。”
凉糕上插着的羹匙在辛可威手里左右摆动着。
风惊幔走出茶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似是踩在调羹摇摆的节奏上朝着他的马前信步走来。临近抬起手臂低头按揉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做了个请君下马的动作。
也对。这个身高差就,仰得自己脖筋疼。
“喜欢吃的是我,您手上凉糕的主人却另有其人。我俩可不是一座庙的,你一定睁大眼睛瞧仔细千万别拜错了。”
辛可威下得马来,端详了下自己手中转着的吃食,又看了看她身后缓缓走过来的步跃夕,不禁感慨:“原来还真是近墨者黑呀!”
“巧了!我也觉得在穿得跟你们一样之前那只鹰还没如今这般的歪!”风惊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咳咳!”
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打算下来捡个便宜段子打发打发没趣儿的,不想正主竟然是自己,还不知怎的听起来像极了两家大人为着训诫孩子相互推责的戏码。
停!
“那……什么……”步跃夕竟有些不知所谓地道:“你们来这里,有事?”
有……有吗?步跃夕开了口便后悔了。他怎么会关心这个?
不仅不关心,而且不应该叫别人误以为自己关心。这个岔打得,着实不怎么高明。
好在犹来阁当下的头等要务还是有人关心的,填补了他后悔的缝隙。也不枉自己追在身后忍了她这许久。
“对呀!那东西找得怎么样了?”风惊幔接道:“若是没进展,想来你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出来满大街闲逛吧?”
辛可威闻言做了一个“呵呵”的表情,俨然成竹在胸的样子,随后脱口一句“没进展!”
抛得掷地有声刚毅果决也瞧不出他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真有你的。风惊幔倒也不是觉得泄气,原以为只有她这般的地修才会冒冒失失言行无状,结果……
“整个兵器局各司监处署就差没掘地三尺了,远近大小数座或在用或废弃的仓储坊全部彻查了个遍。所以哟,该做的弟兄们已经尽了力了。”
辛可威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我现下只是来城中再做一番巡视。毕竟已在查找此证物上面消耗了太多精力和人力,固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就此收队待日后结合其他线索再议了。”
听得风惊幔一时间若有所思。
辛可威翻身上了马,却拨转缰绳放低了身体朝向风惊幔压低声音道:“晚上外面还是乱的,你们最好待在庙里,就不要出来了。”
末了摆正坐姿冲着步跃夕挥了挥手,“谢啦!下次投食前先问问我喜好,那样才显得有诚意!”一口将欠了点诚意的凉糕咬在嘴里催马远去了。
活该他上火!
带着一群跟班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还要特意跑到自己面前来比比划划到头来也没听见他讲半个字的诚意出来。
风惊幔还是看懂了的。辛可威这一出儿只为做戏给别人看。
明棋暗走和暗棋明走,其效果还不都是一样?目的也只是想逼得身后的人有所动作:您黑影老哥的七寸已然捏在我们手里了,感兴趣的话记得趁月黑风高前去品鉴哈。
至于她是否心无杂念的待在庙里这都不重要。或者说,理解为一则变向的邀请也无不可。
原来,树上搭窝真的会上瘾诶。
风惊幔顺着旋窗的缝隙向外偷看,荷花缸中映出的倒影比那位步跃夕本尊到底多了几份孤傲凉薄,伴着蔓延开来的夜色及些许晚风接连送了她几个颤栗。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