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出来了?”雁宁没管他的动作,再次凝望来时,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之情。
不知是不是雁宁的错觉。
魏兰殊的神色平静,显得镇定自若,舒展的眉头竟流露出久经风霜雨雪后的成熟稳重之色:“细君放心,他们动不了我一根汗毛,暂且不论这一点。”
他温润地安抚着雁宁:“你若遇险,就算前方有多么大的危险,我都会毫不顾忌地来救你。”
“真是个傻瓜。”雁宁含笑柔声道。
魏兰殊将唇角笑意收敛,神情十分认真:“往后,你要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定不叫你再次陷入此等危险之境地。”
雁宁却是担心道:“可是你这样怕是会惹的太尉府不悦。”
他叹息一声,看了眼雁宁的伤口,自责道:“细君竟还有心思担心我?此事皆是因我而起,回府我替你擦药。”
雁宁有些抗拒:“中途离席,可是舞马场那边该如何交待?”
“细君大可放心,王上断不会责怪你我。”魏兰殊扶着雁宁下马车,又替她理了理裙裾。
“不是……”她居然还想着回到东郊舞马场。
雁宁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便被他打横抱起,她下意识高喊出声,双手猝不及防地攀在他脖颈上,两人贴的很近,几乎要融在一起。
“这样怕是不妥,先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雁宁说着便想下去。
魏兰殊却是当作没听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别动。”
*
长信宫灯将夜色映得一片柔暖。
魏兰殊手里拿着药膏,缓步迈入屋内。
铜镜前,雁宁理好了发髻,发觉他回来,便起身朝外走去,丁香色的裙角如水般从门槛滑落,身后的影子被拉长。
她看着他,温声含笑道:“其实不用君子亲自去的,我有擦伤祛疤的药膏。”
魏兰殊眸色微暗,烛火之下,他细腻的肌肤像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你的药膏固然是好的,自家君子怕什么?”
她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那便劳烦君子了。”
魏兰殊打开芙蓉白玉药盒,用指尖沾了一些,随即缓缓抬起手,动作极为轻地抹在她伤口之处。
冰凉的触觉让雁宁深呼吸,不觉紧张起来。
“很疼吗?”魏兰殊轻轻吹了一下她的伤口,眸中满是愧疚。
雁宁晃了晃脑袋,红润的唇瓣轻启:“不疼的。”
他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手里的动作。
许是魏兰殊方才跑过来太急,屋里也闷得慌,让一个血气方刚的郎君额间不觉冒出一层细汗。
她仰起下巴,只见他额间的汗珠滑落至骨骼分明的下颌。
雁宁见状,强装镇定地梗着脖子,抬手用袖子轻轻替他擦去下颌的汗珠。
魏兰殊手上的动作顿住,只见眼前的姑娘一张脸绯红绯红的,像是醉酒了一般,双眸泛光,轻而易举就能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