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得数不胜数。
都是寒窗苦读十年,偏一个顾屿时凌空出世,压在众人头上,让众多考生喘息得不上来。
太多人想把顾屿时拉下来了,尤其是在顾屿时和封家结亲后,越发有人看不惯顾屿时,嫉妒之心足够毁了一个人。
众人心知肚明,顾屿时一旦参加会试,必然要占三鼎甲其中之一的位置。
恰好他在那时透露出对顾屿时的不喜。
有了国公府做靠山,某些人终于没了顾及。
等他赶到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颜云鹤至今记得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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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大雨磅礴,叫那条小巷泥泞斑驳,他从未见过顾屿时那般狼狈的模样,他脸色惨白,拖着身躯一点点地往外爬,大雨淋湿他的衣裳,像是要将苦难的人再苦难一些。
顾屿时看见了他,却又全程无视他,一点点艰难地从他身边爬过去。
直到有行人发现他,发出惊呼。
那或许是顾屿时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颜云鹤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他不对劲的双腿上,脸色从未有过的难堪。
后来,那是他和封温玉的第一次争吵,爹和娘压着他前往顾府道歉,封家和国公府出面,圣上亲自下旨,让太医替他诊看。
整整一年,顾屿时才能如常地下地行走。
然而,事后补偿再多,顾屿时终究错过了那一年的会试,他本该是大津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颜云鹤不愿去回想那一年的混乱。
直到罪魁祸首被揪出,封温玉才重新理会他,但颜云鹤心底清楚,后来封温玉对他的不客气,终究有几分是习惯使然,又有几分是因当年顾屿时一事而生出的隔阂。
没人知道,他离京游学前去见过顾屿时。
顾屿时就和往常一样,对他不喜不怒,没有因断腿一事而怨恨他,全然是漠视的态度。
颜云鹤最讨厌他这幅模样,仿佛自己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
“你不害怕吗?一旦身落残疾,会试无望,你多年苦读和抱负就全是白费。”
其实他更想问,值得吗?
顾屿时终于掀起眼看向他:“颜云鹤,时至今日,你还是愚蠢。”
他从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他既然这么选择,自然是值得的。
颜云鹤永远都不会懂,他拿了多么好的一副牌,他出身国公府,和封温玉家世相配,又有近水楼台的便利。
凡是对封温玉有想法的人,没人会不忌惮颜云鹤。
他也不过是其中一员。
在他得知那些人打着颜云鹤的名义来找他麻烦时,他就意识到了颜云鹤的傲慢。
颜云鹤未必有毁了他的意思。
但别人有。
颜云鹤知道这一点吗?他或许知道,但他或许也觉得不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妄为,总归他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