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不太敢相信,高党作威作福多年,怎么可能被会倒下?
裴砚听出裴夫人的言下之意,忍不住地失态:“娘!”
裴夫人扶额,她脸色些许苍白,却是肯和裴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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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
“娘不如你读的书多,
但娘懂得一个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高党再是落魄,
有着高阁老和圣上的情分在,也总比裴家要显赫,一旦错过这个机会,裴砚再想搭上高党这条船,就难了。
她身子单薄,于冷风中越发显得柔弱,偏在这一刻显出难言的魄力:
“机遇总是伴随着风险。”
为了裴砚的前程,再大的风险,裴夫人也甘愿冒险!
意识到裴夫人的执着和坚决,裴砚惯来挺直的肩膀都有些耷拉,他闭眼,有些不解:“娘何苦……”
他父亲于扬州任期将要结束,一旦升官,在朝中亦有立足之地,虽不能和高党一派相提并论,但保全自身已然足够,何苦冒险。
然而,裴夫人只是了然地看向他:
“砚儿,你今日执着不肯和高党有所牵扯,是心中对朝中局势明朗,还是另有私心?”
裴砚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有私心吗?
是有的。
党派之争向来残酷,一旦裴家投靠高党,他和封温玉之间就再无一丝可能!
裴砚闭眼,诸多杂念在他脑海交错,他很清楚,这一刻,他的想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身处府外的父亲如何抉择。
扬州城的肃杀气息维持了数日,往日彻夜不眠的坊市间也忽然有了宵禁。
封温玉被困周府,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安担忧变成麻木,毕竟面对这种情况,她也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待消息,倒是舅母,每日都会找她去坐会儿。
每当这个时候,封温玉回来时,封温舟都会在正院门口等她。
正院内,眼见封温玉兄妹携手离去,卢夫人看着这一幕,忽然感慨:
“如果当初我能给柏儿也添了兄弟姐妹,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嬷嬷见状,只好道:“表姑娘和表公子兄妹情深,实属难得。”
她说得很隐晦,即便亲手足也会有龃龉,尤其是她们这种人家,利益牵扯得太广,一旦分配得不均匀,莫说手足情深,不彼此结怨就是好事了。
卢夫人也只是说说罢了,她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老爷那里是什么情况。”
嬷嬷也说不好,但她挺奇怪:
“夫人怎么每日都叫表姑娘来?”
卢夫人轻咳了一声,她实话实说:“看着她,我这心底总是踏实一点。”
且不提钦差和阿玉的关系,只提京城封家,也不可能放任封温玉兄妹二人不管不顾。
第七日傍晚,周塬贵终于归府,卢夫人见状,站起来忙碌:
“老爷快沐浴一番,妾身叫人备了吃食。”
等周塬贵坐下的时候,卢夫人才问出声:“这外头现下究竟是如何光景?”
闻言,周塬贵一顿,神色讳莫如深,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