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问问他?”他看着她,“囡囡?”
纪囡握着剑柄。
耳畔响起乳娘温柔的声音——乖囡,待在炕上别动。
还有那带上却留了一条缝的门。
她不知道自己回不来,她想着赶紧去要碗鸡蛋羹回来给囡囡吃。
囡囡多乖啊,不哭不闹。
纪囡抬起眼:“好。”
……
冬季里落了第一场雪。
山里比平原更冷一些,雪也更大。
远远地,能看到山里飞起的屋角。有人住在这深山里。
美奴们沉默扫着雪,除了扫帚竹枝刮擦地面的沙沙声,并没有别的声音。若吵了房中那个人,又要挨打。
每一个美奴脸上都坑坑洼洼,每一个美奴都曾经是俊美男子,但那个人恨俊美的脸。
“男人生得好看有什么用!”
“她还不是照样不要你!”
“要这脸有什么用!”
俊美男子遇到这个疯子就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油滚到脸上几天几夜疼的睡不着也无法呼吸。也有新人没撑下来,脸溃烂死掉了。
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要过下去呢?大概是因为人骨子里还是有求生欲。
宁可这样活着,也不想死。
一个美奴扫完房前地坪,沿着路一路向外扫去,渐渐扫了一大段。
他忽然停下抬头看去。
路尽头有铃声,马儿踏着蹄,踢嗒踢嗒。
牵马行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个孩子长大了,在一群鬼似的丑人里越长越美。
那个人恨她的脸,恨得想让她死。
就在昨晚,美奴还听见他自言自语:“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死了吧?”
但纪囡没有死在外面,她回来了。
她凝目看去。美奴的脸都差不多,但身高体型还是有区别的。她在他们中间长大,能分辨得出来。
“阿四。”她唤他的名字或者是编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