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火车去西宁的话根本没有直达的,中转也很麻烦。
陈梓川在想,要不说服她坐飞机,如果她不愿意,就一路火车一路玩过去?而且青海那边海拔高,温度低,可能还要预防一下高反。
【陈梓川】:我们要不缓两天再去青海?我查了下攻略,感觉要准备一些东西。
陈梓川打出上面一段话,又想起她是随心所欲,不喜欢瞻前顾后的背包客,她的观念一直是,如果有问题,到了就解决了。
嗯……他准备跟着她,当一次彻彻底底的,不做计划的P人,所以他最终又删掉,没发出去。
陈梓川又继续搜。
4月不仅可以看封冻尾声,候鸟回归的青海湖,还可以在藏传佛教的圣地——塔尔寺体验酥油花、壁画、堆绣。
他的心情竟然也有点起伏,很期待和李今晏一起踏上新的旅程,陈梓川想,他好像也因着她,重新又爱上这个世界……
但直到下午六点,鼓楼飞檐下的灯笼在渐暗的天色里次第点亮时,陈梓川才终于发觉不对劲。
因为他四点,五点都连着给李今晏发消息,可根本没人回。陈梓川刚开始觉得无奈,后来打过去又发现她居然关机了?
关机了?手机没电了吗?
就在陈梓川要打给杨亚沙的时候,他倒是先打来了。
杨亚沙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不好了陈哥!今晏姐失踪了!”
有那么两秒,他觉得自己听错了。然后接踵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心慌。陈梓川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她又逃了,而是她这次真的有什么要发生。
他沉声道:“什么意思?”
那边的杨亚沙很焦急:“我和今晏姐去山上玩,中间因为阿英找我我就先回去了,但是到现在今晏姐还没回来,打电话也关机。我已经去找了一圈了,陈哥,我们该怎么办?!”
杨亚沙字句清晰,但他听来却像散落的珠子,无法在脑海中串联起来。耳朵里突然灌满了嗡嗡的白噪音,像老式电视的雪花屏,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山上玩’‘已经去找了一圈了’‘怎么办’……
最后的陈梓川吐出两个字:
“报警。”
·
第二天。
黎明像一把迟钝的刀,艰难地割开笼罩山林的厚重夜幕。
意识像沉在浑浊的深潭底部,被一根冰冷的铁钩猛地拽上来。李今晏头痛欲裂,颅内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反复穿刺。身体重得不像自己的,四肢百骸都灌满了冰冷的铅。
李今晏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亮着微暗的光。
这是……哪里?
身体扭曲僵硬,湿哒哒乱糟糟的头发还贴着脸,她费劲动了动,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直抵脊椎。
手指微微上抬,触感凹凸冰凉,她这是被绑在一根冰冷坚硬,布满锈蚀的……铁管上??
等视野逐渐清晰,她终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仓库的空间很大,却空旷到令人心慌。除了身后这根铁管,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东西。角落里堆着一些被厚厚灰尘覆盖的杂物轮廓,像是破箩筐或者断裂的木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是陈年谷物腐烂的甜腻霉味,以及潮湿木头的腐败气息。
“嗯……咳咳咳。”李今晏忍不住咳嗽。
但好像才发了一个音,声带就疼得像撕裂了,她的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连吞咽唾沫都是一种酷刑,李今晏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
所以,她这是被杨亚沙绑架了?当时站在他家门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