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川和李今晏闭上眼,对着古树许下心愿。
巨大的篝火依旧在不倦地舔舐着夜空,将整个鼓楼寨拢入它温暖明亮的胸膛。
而此刻,在这片被火焰照亮的胸膛中心,两颗年轻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咚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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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活动彻底结束后,两人手牵手往客栈走。
寨子里还热闹着,风雨廊桥和青石板巷弄成了新的舞台。光影在木结构的廊柱间跳跃,将人影拉长又缩短。抱着侗琵琶的乐手并未停歇,三五成群地坐在美人靠上,指尖流淌出更为舒缓、更显缠绵的曲调。
走过围火欢歌的鼓楼坪,李今晏有些热,把他的冲锋衣拉开了些,问:“你冷不冷?”
陈梓川里衣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速干衣,这会儿有些风,李今晏怕他冷。
陈梓川又把她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我不冷,你也不能拉开,等感觉到冷的时候就迟了。”
李今晏叛逆劲上来了,在他松手后又拉开一点透气:“你怎么跟我爸似的管我,我是真的热啊。”
陈梓川笑看了一眼那领口高度,最后还是无奈妥协:“家族遗传吧,控制欲强。”
他偏头去看她,却没想到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发愣,陈梓川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陈梓川有些心虚,他不喜欢家人对他的控制欲,接过自己还这样对李今晏,会不会有些过?
“没有没有,你不用这么谨慎,如果我不喜欢,我会跟你说的。”拐进小巷,四下静了许多,李今晏忽然问:“……你家人这么些年,还好吗?”
陈梓川的母亲是沪市有名的大律师,对他自小严格,控制和限制极多。父亲掌管着一家汽车制造上市公司,为人倒是温和,李今晏有一次紧张兮兮地被陈梓川带去了公司,最后欢欢喜喜学了不少东西。
但是,世事总难圆满,陈梓川的躁郁症,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遗传性精神疾病。
他的父亲陈元青,患有精神分裂症。
陈梓川重新牵上她的手:“就那样……我很少和我妈交流了,她很忙,我也很忙。我爸……去治疗所了……”
“什么?”
一般来说,对于精神病人都有最小限制原则,以病人的意愿为主,陈元青自然是选择自己治疗。忽然转去了治疗所,对自身的名誉甚至公司的名誉都会有损失。
手上的握力忽然加大,陈梓川看她受惊的样子,安抚道:“没事的,五年前就去了,住了一年。”
五年前就去了……
李今晏磕磕巴巴:“怎么……突然去了呢?”
陈梓川叹了口气:“是他自己要去的,那会儿趁着疫情吧,也不用去公司。”
“哦。”
看来陈梓川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梓川看她低下头去,疑惑:“怎么了?”
李今晏猛地抬头:“没事啊……嘿嘿嘿。”
陈梓川勾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我们明天去趟医院吧。”
李今晏:“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