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五人又重新上路,只不过这次李今晏换到了和杨亚沙一起。
就在杨亚沙以为计划可以推进的时候,陈梓川抵住即将关上的车门:
“我也要坐这辆。”
王司机的车空了两排,而且车费又是他付的,杨亚沙没理由不让他坐,他只得看了看已经坐进后排的李今晏,尴尬笑笑:“今晏姐……呃……”
李今晏朝陈梓川挥手作别:“你去陪赵司机,他一个人多无聊啊!”
可赵司机这时候恰巧路过,又把一大盆沃柑塞进车里。
陈梓川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前排的杨亚沙阴下脸来,这个男人黏得太紧,半途拐走是不行了。
最后,赵司机乐得将车上堆满了所有土特产,高高兴兴地驶向侗寨。
王司机的最后一排又变成了两人同坐,李今晏离他远远的,缩在最里面编辑公众号文章。
不到一个小时,在文章初具雏形的时候,李今晏终于看得头晕,不一会她就靠着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车子终于驶入侗寨。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寨子本身被山峦环抱,此时山上是层层叠叠的新绿。寨子周边的小片田地里零星分布着油菜花,雄伟的鼓楼群在金黄又嫩绿背景前,更显古朴与生机。
前排的杨亚沙看她醒了,说:“今晏姐,我舅舅舅妈同意你去做义工了,她说我带回去的人准没错,但她希望你能住得久一些。”
李今晏笑:“那太好了,住得久一点这个完全没问题,一般的义工都是一个月起步,我明天熟悉熟悉客栈和寨子,争取多帮她点忙。”
杨亚沙笑着回:“嗯嗯。”
青瓦如鳞,木柱如林,鼓楼如峰,花桥如虹,干栏式吊脚楼鳞次栉比,结构极具功能性与美感。李今晏还在沉醉拍照,不一会儿车子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了,三人无奈之下只得步行一段。
李今晏还是兴奋。
那时的鼓楼下、花桥边、街巷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身着盛装的侗家姑娘们走动时,头上、颈间、手腕、腰间的银饰发出细碎清脆、连绵不绝的“叮铃啷当”声。这声音如同清泉注入喧嚣的海洋,是节日乐章中最灵动的音符。
青石板铺就的主街和蜿蜒的小巷里,人流如织。游客们举着相机好奇地张望,品尝着侗家特色小吃。寨子的空气里蒸腾着糯米饭和酸鱼的香气。
“义”字鼓楼下围着许多人,李今晏率先跑过去凑热闹,杨亚沙被熟人拦下,开启了一番交谈,陈梓川走在最后。
可李今晏走近才发现,那有个莽汉在‘逗’一个姑娘。
那少女乌黑浓密的发间,盘绕着精心编织的发辫,簪着几朵新采的粉白桐花。但与众不同的是,她坐在轮椅上。
莽汉赤着精壮的上身,胸膛起伏,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油亮,脸上带着蛮横的得意:“阿英,我不嫌弃你,你跟我怎么样?”
少女表情很差,嘴唇抿得紧紧的,手死死攥住衣服,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蚊子般的声音:“不……”
阿英尾音都带点儿颤,李今晏上前去:“这姑娘不愿意跟你。”
被人打扰,莽汉愣住回头:“你谁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这姑娘不愿意。”
莽汉本来想动粗,但忽然转了弯,一脸油腻地盯着李今晏:“那就你来。”
李今晏退了一步,皱眉道:“我不是寨子里的人,我只是个游客。”
莽汉朝着周围的人群大笑:“讨媳妇又不需要这些身份,大家说,是不是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嘻嘻哈哈的应和:“是啊美女,这可是我们寨子里今年抢到头炮的滚山豹,可喜庆了!”
滚山豹声音洪亮:“一句话,跟不跟老子走?”
他伸出手,手里的红花炮瘫在手心:“头炮可以送给你,请美女与我共度良夜。”
说得还挺文艺,李今晏无语的“切”了声。
跟亲戚搭完话的杨亚沙才跑过来,隔着人群的空隙看到轮椅腿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等他掀开人发现轮椅上的就是自己妹妹时,脸上血色尽失。
杨亚沙猛地冲过去:“阿英!你怎么下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