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牲三畜……通常指用于祭祀的三种牲畜。
徐徐水波,将泡得肿胀惨白的猪头推至众人面前。
猪头的嘴巴没合拢,咧开的猪舌顺着短獠牙耷着浮在水面,舌边挨着的猪鼻子上绑着一根柳枝,柳枝的另一端是羊头和牛头。最末衔接着另一根柳枝,那柳枝上穿着鸡、鸭、兔的脖子。
这些动物睁着没有眼白,黑漆漆的眼珠子,好似在冷冰冰地直视周遭的一切。
大三牲,小三畜……如果是水祭,礼仪齐全。
姜觅脚步一软,差点站不稳。承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
一向沉稳的姜大,嗓音里夹杂着茫然:“我安排抽水设备来。”
“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目前只有手机指向这里,姜觅强行镇定说。
举着手机联络人的姜大,指关节用力得泛白。胆小些的助理捂着眼睛,只敢从指缝往外看。
姜觅盯着水面许久:“水祭往往用重物拴着祭品沉底,没拴才会一直浮在水面,直到祭品被鱼吃干抹净。姜二失踪了那么多天,三牲三畜是突然出现的。这池子可能没有鱼,且浮力有问题!”
承归说是,走去树林里折了一根长树杆回来,稍稍往前去勾捆着猪鼻子的柳条。
折腾几下,三牲三畜滑到池边,姜觅当即下蹲伸手去捞,承归扔了长杆:“我来。”
“不要紧的,待会洗手就是。”姜觅以为承归怕她弄脏手。
事关姜二,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承归摇摇头,看看三个角落的柳树:“少碰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些柳树都透露着死气。”
除了鸡鸭兔外,猪牛羊的头没一个是轻的。承归和助理,用了好一番力气才拎到了岸上。
姜觅蹲下来一闻,除了水腥味外,只有猪牛羊鸡鸭兔本身的腥臊,没有任何腐坏的臭味。
助理鼻孔一缩一缩地说:“很新鲜啊!还没菜市场宰杀区气味重。”
承归紧跟着用手指戳了戳各个牲畜的皮肤:“还有弹性。”
“表皮肿,不会是我们来之前,丢进去的吧……”助理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猪脸说。
姜觅心一紧,问助理:“你们昨晚几点离开的,早上几点从酒店出发的?”
助理说:“傍晚我跑到有信号的地方,和你们打完电话回来就走了,早上他们和我一起出来的。”
也就是说,不排除这十多个小时里,有人来过这里的可能。
甚至大胆一点猜测,有人监视着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
白胡子老翁?姜觅慌忙把右手压在左手的栒山璧上,闭上眼睛用耳朵鼻子感受四周。
风很轻,水波悄然无声,野草沙沙摇曳,树木唰唰摩擦……
唯一异常是水腥,不像是死水,也没有鱼的池塘,却腥得像是身处某处海边渔港。
姜觅蹙眉,耳根一动,察觉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靠近,一睁眼,是姜大正领着抽水的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