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周立行的脸也气红了,上前捏住了阿涅的脸颊子,“你个蠢屎蛋子,别瞎说!”
阿涅觉得莫名其妙,这明明是喜雀姐说的,怎么就成了他瞎说了……
因为这个话题,周立行跟王喜雀闹了好久的别扭。
王喜雀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她都三十多了,要是过几年还生不了娃儿,她便想办法去峨眉取她存在刘五嬢那里的钱财,给周立行再聘姨太太来生。
总不能她人老珠黄了,周立行却没个后人吧?
她觉得,有人能生孩子以后认她当妈,她也是开心的,一定会当自己孩子一样好好照顾,就像方大爷的那些老婆们一样,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周立行却不行,他说不出原因,委屈得蹲在床前哭,总觉得这是姐不相信他的心,是对他的污蔑。
“黑老鸹喜欢五嬢,他这辈子都没说出口,可也没有找其他人。我们可以跟干爹一样,我们收养孩子不行吗……”
周立行气得满脸是泪,他指着在门外听墙角的阿涅说,“你要实在喜欢孩子,我们给他降个辈分,让他给我当干儿子不行吗?!要不了几年,他成年了,让他去娶媳妇儿接着生!”
阿涅:“????”
突然梦回冯争鸣和周立行的结拜,怎么一个个的闹矛盾,他阿涅就要降辈分!
有病啊你们!!!
王喜雀这下哭笑不得,为了不让阿涅从弟弟变成儿子,只好口头认输,“是我错了,是我狭隘了,好了立行,不要睡踏脚板了……”
然而就在这场闹剧没过去多久后,王喜雀发现,自己的月事已经好久没来了。
周立行慌得不行,带着王喜雀去找老大夫一号脉,竟是王喜雀怀孕了!
这下不仅是周立行和王喜雀两人慌,阿涅也跟着慌,他竟然要当舅舅了!
温馨的小院子里开始添置各种东西,周立行和阿涅已经开始用竹子做推婴儿的竹椅和各种玩具,两人疯了一般什么都想准备。
王喜雀也沉浸进了对新生命的期待中。
她曾经心如死灰,以为自己会郁郁而死,她曾经向往自由,梦想过挣脱束缚奔走远方。
她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年轻却爱慕她多年的小弟娃走,会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辗转难眠,同一样兴奋的周立行商量了许多。
最终,她决定让周立行去一趟峨眉,带些钱财回来,除了还清老大夫那边,还可以再置办点产业。
毕竟,从去年到今年,大量的男人们或自愿或被抽丁,农村里的劳动力越来越少,种田的老弱妇孺们又遇到天灾收成不好,而税却从之前的七十多种变成了一百多种。
再不开源挣钱,王喜雀怕养不活孩子。
从周立行和王喜雀离开乐山,回到洪雅至今,已经一年有余。
这一年多来,成都那边惊涛骇浪,洪雅这个山间小县城却相对风平浪静。
因有之前马千木那一番事,此此周立行要去峨眉,也是乔装打扮,小心上路。
他到了刘五嬢处,刘五嬢和刘愿平听闻周立行已经成家,都十分开心。
周立行拿出王喜雀的手信给五嬢,他没有讲自己娶的是喜雀姐,也没有讲喜雀怀孕的事情。
五嬢猜得到,但周立行不说,五嬢便不问。
她告诉周立行,愿安把乐山的厂子经营得挺好,尤其是一家纺织厂生意火爆,让王喜雀放心,她们每年会把应算的分成都单独存好,等周立行来取。
周立行在峨眉待了几日,收好钱财,顺便采购了一些货物,再租车返程。
回到洪雅城关镇后,他立刻去还了钱,还给老大夫送了些礼,便赶回了家。
这一去好多天,赶回家中的周立行总算是放下心,不再为钱财困扰。
他走路出门,租车回来,带的好几个说是装的书的大箱子,实则都是装的法币。
这些年国民政府一直在发行法币,纸币确实比银元轻巧,并且没有铸币时候的缺斤短两,更为轻便实用。
几年来法币都能自由兑换成银元,于是民众也渐渐放下戒备,开始大量使用法币。
除开这些,五嬢也给准备了一些金银,让周立行找个合适的时机,可以去给婆娘打点金镯子银簪子之类的。
周立行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当夜和王喜雀、阿涅一起做了清点。
王喜雀分了一块大金子给阿涅当以后的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