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昀最近也在人间蒸发的状态,发微信打电话都没回应。
地址是薄玦给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单人公寓,从选址到户型都挑的很敷衍。
但位置仍旧是在十七楼。
霍刃面对昀哥一向有数,敲门前先听里头的动静,果然有动次打次之类的金属乐鼓点。
他重重敲了好几下门。
“谁啊——”
“外卖!”
摇滚乐被摁了暂停,有人踩着拖鞋从远处慢悠悠绕过来:“不是刚送了吗?”
门一打开,谢敛昀懵了几秒:“握草?你提前回来了?”
霍刃往里瞥了一眼:“还有客人吗?”
“怎么可能,”谢敛昀怕有邻居路过,把他拉进房间里:“你以为我还在这藏个十分甜小姐姐不成……”
房子两室一厅,乱哄哄臭熏熏,零食袋外卖盒堆了好几个塑料袋。
“现在要垃圾分类,得按着点丢,”谢敛昀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狼狈,匆匆换了件还算干净的大t恤收拾屋子:“你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刚才吓我一跳。”
霍刃捋起袖子帮他一块收拾屋子,把所有窗户都一扇扇打开,放清新干净的空气和阳光一起涌进来。
“你手机关机了?”
“啊?哦,是,好几天没看手机了。”谢敛昀一挠脑袋,拿了扫帚打理客厅,试图用别的话题逃过这一茬:“前两天龙哥又得罪了薄玦一回,听说登门道歉好几回都给轰走——”
霍刃还在瞧他现在的状态,开口忽然道:“昀哥,我想你了。”
谢敛昀一瞬间耳朵根发红,总有种自己还被队长管着的错觉:“我知道我知道,少吃外卖多出去走走,你回来了我也就不乱来了……”
霍刃点点头,和从前一样不啰嗦不责备,拎着水桶和他一起打扫这间屋子。
扫地拖地,戴好口罩假发出去倒垃圾。
洗衣机久违的开始工作,咕噜咕噜地晃荡着一大堆脏衣服。
谢敛昀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瞧见他不声不响地帮自己打扫屋子,又觉得扎心的慌。
他伸手本想帮霍刃接过消毒喷雾,目光在落到他左手刺青时倏然一变,当即就抓着他的手腕扳在阳光下。
“霍刃,”青年从未这样严厉过:“你刺青了?还是在这里?!”
霍刃点点头。
“我总要找个方式纪念他。”
谢敛昀攥着他的手腕看了又看,眼中怒意没有半分隐瞒:“裴如也他居然不拦着你?手掌心这么疼的地方都敢纹身霍刃你出息了是不是?订婚都跟我们问意见,刺青难道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特么在想什么???”
“龙笳是傻逼,你有样学样学我用外卖寄托下感情很难吗操??”
霍刃等他吼完才动了动手腕。
“哥,你弄疼我了。”
谢敛昀猛地一松手,跟拉风箱般深呼吸了好几秒,转身就往书房走。
霍刃以为他真生气了,悄悄跟了过去。
谢敛昀埋首在书架中翻找了两三下,很快就拿出了一份文件报告出来。
“听着。”他此刻心如乱麻,却还是迎着霍刃的目光走过去,把文件夹递到他的手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要冷静一点听完。”
谢敛昀自幼就跟着姜恕在酒局里混大,识人看命都有种天生的敏锐。
他知道有些事如果不跟霍刃说清楚,这笨蛋这辈子都没法正常活着,今天敢纹身明天就敢去西伯利亚买艘船。
“报告一共有十三份,最新的一份是昨天传真过来的,所有线路都被保密过。”
“我从来没有想过瞒着你,但是结果还没被完全查出来,做太多还会打草惊蛇。”
霍刃停滞一秒,重复道:“报告?”
谢敛昀直直注视他几秒,压低声音如实坦诚:“我带走了池霁的骨灰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