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带我去红房子看看吧。”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要出去走走。
裴如也开车带他去了旧地。
illenniudanplex,全球顶尖舞者的点。
拥有国际一线的编舞大师,与无数天王天后有过深刻合作。
也是池霁和梅笙遥在这里待过数年的旧教室。
他们是来访者,在闹哄哄的各个场地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太多融入感。
裴如也近年潜心打磨着新传媒的领军公司,一年难得来这儿一次,只有几个老成员还能一眼认出他来。
霍刃在池霁停留过的地方转了一圈,半晌道:“累了,走吧。”
他们重新坐回了车里。
“还想去哪儿?”
霍刃想了想,侧头看他:“老师,你有认识的纹身店么。”
裴如也颔首应允。
纹身店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黑人,叼着包番茄酱边呲溜着边咔嚓咔嚓剪着多肉叶子,瞧见客人来了也就yo了一声。
霍刃坐在旁边,像个逃学出来的中学生。
“我想在掌心刺青。”
黑人大哥手一滑差点给多肉削掉半边头。
“很疼的,老弟,你考虑好了吗。”
“现在纹身虽然能洗,”他比出夸张的手势,并不太赞成这个要求:“但是洗纹身那滋味,哦,我的天,你最好别。”
霍刃侧头看裴如也,似乎在询问他的看法。
裴如也并不反对。
“这是纪念的很好办法。”他挽起袖子,给霍刃看自己右臂上抽象线条绘作的南天竹。
“我母亲病故之后,我一年多都没有走出来。”
霍刃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一处纹身,下意识道:“是最近的事吗?”
泡温泉那次他太紧张,不敢细看。
男人失笑摇头:“不,十九岁。”
霍刃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光滑右臂。
他有那么一瞬,很想知道有关裴如也的所有故事。
南天竹很美,而且触感温热,莫名地让人怀念。
“做出选择,然后不要后悔。”
裴如也把袖子卷了回去,并不给他任何用以评判的情绪。
“接纳,怀念,铭刻,寻求宽恕。”
“先想一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霍刃凝神想了想,要了纸笔,给自己画了一樽小船。
船上立着一个十字架,看起来宁和又平静。
他突然想起了录综艺时,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遇到的那位龚爷。
那时候他们六个在录皇冠通缉令,狼狈不堪地逃亡了好几天,突然就误入了一处世外桃源。
老先生招待他们喝热乎乎的豆腐汤,感怀人生时说过很多话。
“人活一世,难免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