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强娶岳母的就是你!你真是个畜生!”沈士玄握紧手上的鞭子,在梁卫宗的身上挥了好几下。
沈禾姝问气的发抖的沈士玄,“父亲,孩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外祖母竟还与梁卫宗成过婚?这……”
沈士玄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好心情后,道:“不是成婚,是强娶。这件事也是你母亲讲给为父的。”
“你外祖母与外祖有了婚约,即将成婚。可她身为江南人,一心亮想睹京师的繁华,自己偷跑了出来。未想到会被人奸人强娶,几年都不曾归家。”
“外祖母逃出来后被人耻笑,郁郁寡欢,好几次都想投江而亡。可你外祖不顾家中阻拦依旧娶了你外祖母,两人的感情日渐浓烈。”
“流言蜚语能杀死一个人,你外祖母听了邻里的话,诞下你母亲后,便义无反顾的跳了江。”
他死死盯着梁卫宗,“为父也是才得知奸人就是梁卫宗!”
沈禾姝攥起的手松了下来,恍惚了许久。她以为自己在听到真相时会满腔愤怒,可如今她却十分冷静,只想看梁卫宗被砍下头颅的那刻。
感慨道:“原来这便是我找了许久的真相,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如此之深。”
她对沈士玄说:“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梁卫宗明日便要被斩首,外祖外祖母的仇能一起报了。”
两人在梁卫宗的身上把刑具试了几遍后,给他喂了吊命的参汤,确保他能活到明日午时,这才出了牢狱。
翌日午时,街道的正中央。
魏元聿搂着沈禾姝站在最前方,一旁的百姓们呼喊声,谩骂声此起彼伏。
“行刑!”刽子手得了命令,手起刀落,两颗头颅被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的那一霎,魏元聿捂住了沈禾姝的双眼,“娘子,我怕你受不住,你还是莫要看了。”
沈禾姝只要看见梁卫宗死的那一瞬即可,她弯唇道:“好,听你的。”
余下的梁家人都被流放荒蛮之地。
不久,京师城便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雪花飘落在沈禾姝的鼻尖,她感觉到了凉,身子不由抖了一下,她问:“是下雪了吗?盼了好久的雪终于下了。”
“嗯,下雪了,在梁卫宗死后片刻就下了雪。”魏元聿望着滚在地上的头颅道。
他抱住沈禾姝,用披风把她完全裹住,“待雪盖住了梁卫宗的尸身时,为夫再让你看雪。”
百姓们纷纷跪下,以额点地道:“卢奉常,是我们冤枉了您,望您九泉之下能安息。”
沈禾姝想,这雪下的真是及时,当真是沉冤昭雪。
雪下得猛,堪堪半盏茶,两具尸身便全都被掩埋。
魏元聿与沈禾姝并未坐马车回府,而是在街上慢步。
魏元聿握着沈禾姝的手,笑道:“娘子,这下你心中便再无牵挂了吧,我们能去江南了吗?”
沈禾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自己的夫君,扬起嘴角,“我心里有牵挂,不过——”
魏元聿打断她的话,急匆匆问道:“娘子,这梁卫宗、梁家都没了,你还有何牵挂?”
沈禾姝在魏元聿的胸膛上轻挥了一下,埋怨道:“真是个傻子,这都不懂,我心中的牵挂是你啊。”
雪还在继续下着,两人的头上满是白雪。
魏元聿起先愣了下,随后半蹲抱起沈禾姝,在雪地里转圈圈,欢呼道:“啊——,我好爱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心里也是在意我。”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沈禾姝羞赧的捂着脸,手撑在魏元聿的肩上,边拍边道:“阿聿,有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那句话还在魏元聿的脑海里响着回音,他咧开嘴,喜悦道:“不放,不放,不放,永远都不会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