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楹窗也在不断地响。
一丝凉风渗进厅中,魏元聿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放下画像,夸赞道:“这安王真真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眸。”
勤王仰身靠坐,眼神示意小厮将画像收回,神色凝重道:“这立储诏书虽未下来,但本王还是想知道我父皇想立谁为储君。”
魏元聿淡淡道:“王爷您与敬王在太极殿一同被训,陛下心中的储君不是显而易见么。”
勤王紧袖中的手紧攥着,“他就是一个纨绔,在蜀地待了那么多年,凭什么能受到父皇如此重视!”
魏元聿看向勤王,道:“王爷,说不准安王殿下是故意让我们瞧见他不谙世事、只顾玩乐的样子。”
勤王眉宇紧蹙,赶忙追问:“此话怎讲?”
魏元聿的面色也渐渐沉重起来,“今日我来,不止是同王爷联盟,还想告知王爷一件大事。”
“今日在殿内我知晓了安王不在京之事,想起了臣在漠北见到的一人。那人周身气度不凡,绝非平常的王公贵族。”
勤王问:“难不成那人正是我三弟?”
魏元聿点头,“不错,臣瞧画像就是为了印证此事。”
勤王眯了眯眼,“漠北正值旱灾,他观山览水也不应该去哪,他在漠北做了何事?”
魏元聿偏头问道:“不知王爷可否听过溯组织?”
勤王抿了口茶,道:“这天下,谁人不知司大人的盛名。不过就是个江湖组织,提它作甚?”
魏元聿坐在离勤王近的椅子上,悄声道:“臣在漠北查到了贪污赈灾银的正是溯授意的,还有一件惊天大事,安王竟然是司大人的义子。”
又轻声补了一句:“帮着司大人谈各种生意,在漠北可谓是威名四起。”
勤王猛地起身,瞪大了眼问:“你说的可是真?我那三弟真有这本事?”
魏元聿站起身来,行礼道:“臣说的句句属实,之所以告诉王爷这些事,是想让王爷为储君位子早做打算。”
勤王身子一软,手撑着桌子,喃喃道:“传言司大人的祖籍在蜀地,姬承灏那小子自小便送去蜀地,难怪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他又看向仍在躬身的魏元聿,眸色狠厉。
“既然三弟故意藏拙,那他就留不得了。我这就派杀手在半路将他杀了,再嫁祸给他那义父,两败俱伤。你觉得本王这计谋如何?”
那二人如今在魏元聿的手上,他正愁怎么处理他们,勤王便给他出了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他道:“王爷心思缜密,计谋定能实现。”
一个侍女慌张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王爷,您快去救救姨娘吧。不知怎的,王妃进了我们的院子,还说要将姨娘给发卖了。”
勤王急切地对魏元聿道:“本王府中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魏元聿望着勤王急匆匆的背影,轻嗤一笑。
他快马加鞭,在酉正赶回了府上,府前的匾额也早已换上。
推开屋门,沈禾姝正在用晚膳,她放下银箸,关心地问:“圣旨申末就到了府上,你怎的回来的这么晚?”
魏元聿屏退屋中侍女,脱下大氅,坐在沈禾姝身边,搓着手道:“我去了一趟勤王府。”
沈禾姝把手上的汤婆子放在他的手中,“勤王,他对我们毫无用处,你找他作甚?”
魏元聿道:“今日我进宫,陛下有意让安王成为储君,对勤王厌恶。我这才去了勤王府同勤王结盟。”
沈禾姝以手支颐,微微弯唇道:“三位封王也就只有勤王能帮我们了,这么做也不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