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落入熟悉的背上:“是我,我背你!”
郭守云将她放在背上,高一脚低一脚走出矮树林,内疚自责不已,埋怨自己来得太迟,让阿青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哭成这样。
当他看见她平时笑盈盈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心口就像被紧紧捏了一把,疼得几乎让窒息过去。
郭守云从马鞍上扯下一块垫子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上去,从荷包里捡了一颗糖塞到她嘴巴里,轻轻的拍着刘青青背:“没事了,有我呢!”
说完嗓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正在和大妞玩耍问好的棉花黑炭二妞,立马丢下大妞,吭哧吭哧蹭过来,自觉的靠在她身边,当个狗形的暖宝宝,为她驱赶夜色的冰冷。
两狼一人形成个等腰三角形,紧紧的将她护在里头。
刘青青被棉花和黑炭挤得难受,嫌弃的扯着它们的尖耳朵,把两个凑上来的大脑袋拍到一边。
用力眨巴几下眼睛,尘土挤出眼睛后得以重见光明,她才看清正面郭守云青黑的脸。
刘青青拉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她恢复平时的冷静,浑身冒着戾气的郭守云瞬间变得平和无害:“温大人寻的那伙子人,全是粗糙的大老爷们,我琢磨着他们不能照顾好你,把园里的事安排妥当了便来寻你们。”
好似怕她生气,他连忙解释:“你放心,棉花黑炭跟我来了,但是,我将碰碰瓷瓷搬到土豆苗旁边,保证没有小动物敢去偷吃。
怕碰碰瓷瓷出意外,让陈敬、刘豪四人轮两班,不间歇的去守着碰碰瓷瓷,定然不会有问题!”
“他们信得过么?”
郭守云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信得过!”
自从他考上了秀才,那四人自称他小弟,哭着喊着要跟着他混,一放学便结伴到玄字班门口等着守着他。
他拒绝无果,无奈允许他们一起念书,左右四人将他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妥妥当当,他把课业心得和陈敬等一起分享,大家一同进步。
四人进步神速,对他越发信服。指天发誓会照看好那片土地和两只老虎。
郭守云见她面色仍有不虞,小心道:“要不,我回去让人把土豆苗用花盆搬到青华园里?”
刘青青:“……”
倒也不必如此。
只要有一颗苗,她就能培育出来。
刘青青笑道:“你来了也好,正可以陪我一起回常安县查看,说起来晦气,随便
找一家客栈打尖住店,竟然是黑店。有贼人摸了进去,我见势不妙带着大妞逃了出来,不晓得温大人他们现在是什么光景?”
“我们现在去县衙找庞知县,让他发兵救出大人!”
郭守云皱眉:“我觉得不妥!”
“我们在常安县人生地不熟,但是姓庞的是这里的父母官,黑不黑店的,他会不知么?”
刘青青悚然一惊:“你意思,那姓庞的,和贼人是一伙?”
她不敢置信:“不能吧,知法犯法,劫持上峰,姓庞的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郭守云摇摇头:“没说他是坏人,我们现在两眼摸黑,最好防备些。”
“我们现在悄悄的摸回去,不要惊动人,想办法将事情查清,再从长计议。”
刘青青眨巴眨巴眼睛:“可!我之前是男子装扮,那些贼人肯定到处抓男孩,为了浑水摸鱼,你也装成女孩!我们扮成一对投亲的姐妹,保证没有破绽。”
郭守云:“……”
看着她眼里兴奋的光芒,他舍不得她失望,可耻的没有半分推拒,同意了。
两人重新骑马上路,棉花黑炭在旁边跟随,虽然只有两人两马两狼,但刘青青底气大增,感觉比一队护卫相随来得更加有安全感。
沿途发现了一个农家院,晒着的衣裳忘记收,刘青青毫不客气的偷走了两身。
这年头,粗布衣裳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大大的财富,刘青青不愿加重他人的苦难,用帕子绑了一块碎银子在晾衣绳上,足够买十身这样的新衣,相信丢了衣裳的乡亲看见银子后,保证不会声张。
两人换了衣裳,梳头是个大问题。
刘青青平时在园子里,头发随便梳成个马尾,高高扎起。复杂的发式去寻园子里的梳头匠,现在穿了裙子,有些抓瞎。
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郭守云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从水囊里倒了些水蘸湿,灵巧的将她杂乱的头发,变成了一个整齐的堕马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