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感受到随从一瞬间的退缩,胸口起起伏伏好几下,咬牙切齿:“若没搜查到呢?”
史居正笑笑,敷衍的拱拱手:“多谢张公子配合吾等执行公务!”
张和暴怒,他还没同意!
伸手堵住他:“若搜查到,我跪下喊你爷爷,若没有呢,你是不是得喊我爷爷?敢不敢?”
他才是最厉害的崽,凭什么对方比他还吊,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叫爷爷。
史居正看着他幽幽一叹,他今年三十有六,还没成婚就多了这么大一个孙子,有些不适应呢。
所以说,还是太年轻,成年人从来不乱认爷爷的。
温老太爷感叹得对,张家太宠溺孩子,要是张和是温家子,仗着一点小聪明不知道天高地厚,先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再说!
他幽幽一笑:“如你所愿!”既然你爷爷教不好你,我来教。
张和漏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好似看到了史居正领着一群皂衣衙役跪在他面前,叩拜喊他爷爷的模样。
不过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衙门会知道他的宅子,转而一想,许是顺着搜查到的。
他懒散的挥挥手,身后的随从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衙役们随便搜。
张和老神在在坐在厅上镶嵌红宝石的靠背椅上,喝着据说是常平县最好的茶普洱,嫌弃的撇了撇嘴,粗野之地,一股子灰尘味:“拿去喂狗!”
普洱是要换水的,史居正淡淡的看着对方装逼,不置一词。
搜查正院的衙役回来了:“师爷,没有!”
后院的衙役也回来,摇摇头:“没有!”
搜查马圈的衙役也回来:“没有!”
都没有!
……
每回来一人,嘴里说着没有,张和撑不住脸,几乎要笑出来,嘴里的灰尘味都不能阻止他上扬的心情,目光热切的盯着史居正,马上多了个好大孙:这人屡试不第,但得外祖父另眼相待,是因为能写会算,他要是去做账房,一个顶三。
最后一个衙役都回来了,仍旧没找到人,张和露出得意的笑:“孙子,愿赌服输,跪下罢!”
史居正笑着瑶瑶头:“还有一处没有搜查!”
“哪里?”
“厨房!”
张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谁捆了人会放到厨房,你神经病么!”
史居正领着衙役往厨房而去,张和想了想,带着一档
子手下跟了上去。
到了厨房,他瞟一眼上面的锁,一个衙役上前,一刀将其砍下,一群人走了进去。
厨房里空空如也,落了厚厚一层灰,只是灶洞里冒着烟。史居正扫了一眼后,信步走到土灶前,揭开锅盖,露出一个捆着双手蜷缩的身影。
锅里的刘青青哇一声哭起来:“青天大老爷救命,有人要吃小孩!”
一边哭,一边蹬了蹬发酸的腿,锅里的温水微微晃动了下。
吃小孩的张和:“??”
谁吃小孩,你们全家才吃小孩!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看着史居正:“她不是我抓的,你们信么?”待得事了,他一定把那几个手下,发放到南方种田,据说那里没有冬天,人很黑,一年四季都在土地上劳作。
史居正微笑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证据确凿好,人还在热锅里,谁来都不会信啊。
张和闭了闭眼,他不喜读书,但不是不学无术,强抢民女和食用百姓,是两个罪。前面是作风问题,后面是杀人问题,处理不好,他也得服刑。
可是要他违心说自己看上了面前的黄毛丫头,让她在锅里洗刷干净,他真开不出这个口。
他好歹是上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帅气小郎君,喜欢的小姑娘怎么着都得是肤白貌美,淑女端庄,不是如同面前这一个,黑皮潦草,鬼哭狼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