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话编得利索,“我前段日子翻阿娘的遗物,发现她嫁人前便戴着的那只耳珰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在你这儿。”
耳珰确实是不见了,但她压根没想着要来庄非这儿找。
毕竟庄非怎么可能会有。
但她就是来了,就是问他了,他再怎么样也得做做样子,象征性地找一找。
于是他又看了她好几眼,开口道:“那只耳珰我知道,不过应当不在我这儿。”
庄蘅却还是不依不饶道:“三哥,你还是帮忙找找吧。”
他只能道:“那你且等等,我让人去里间看看。”
立刻有婢女去了里间,庄蘅看见她打开了一个木箱,在里头翻找了一阵,半晌出来对着庄非摇了摇头。
那里间布置得很简洁,其他地方都不像是能藏东西的,只有那木箱最为可疑。
庄蘅想,兴许那账本就在这里。
庄非对她淡淡道:“你也瞧见了,那耳珰必不在我这儿,你不如去别处找找吧,毕竟阿娘同我早就没什么来往了,耳珰这种东西,我也不大可能收着。对了,下次要见我,记得提前让人通传一声。”
庄蘅也没再纠缠,应了声好,这便带着芙蕖回去了。
她边走边道:“你看清了?那木箱应当装着的都是些贵重东西,毕竟整个里间也就那里能放东西,兴许那账本就在里边,而且那木箱还有锁。只是,若想要开那箱子,没有钥匙,怎么能开呢?”
芙蕖小声道:“三公子身边伺候的人必定是有那钥匙的。”
“可是咱们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下人那儿拿到钥匙?”
芙蕖摇头,“奴婢不知。”
庄蘅苦恼地叹了口气,回房,又开始思考到底该如何拿到钥匙。
她苦恼了一整夜,一整夜睡得都不大好,于是醒得格外早。
那时天未全亮,她却听见了床榻边的窗外有些动静,她有些疑惑,于是起身推开了窗。
窗外无人,但窗外静静地躺着把钥匙。
一开始她还未明白这钥匙到底有何用,又为何会放在自己窗前,又是谁会这么早来送这把钥匙。
于是她将钥匙攥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对着替她捧着衣裳的芙蕖欣喜道:“芙蕖,你瞧瞧,这是不是那把钥匙?”
芙蕖将衣裳放下,接过钥匙道:“应当是。只是,这是何人送的?他又是如何拿到的?”
其实这倒是显而易见,一定是谢容与在国公府的那位眼线所为。
只是,他为何能拿到这把钥匙?
于是,她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兴许那人就是伺候在庄非身边的。
具体是谁,她并不能确定,但至少在知道这点后,以后行事也容易多了。
有了这把钥匙,偷账本这件事便变得简单起来。
庄蘅已经想好了,决定挑个深夜去他房中。
她拿到账本后,如果来得及,会直接把它藏进自己房中,但若是有被发现的危险,那她便就近藏进庄初房中。
庄蘅提前准备好了火折子,又研究了庄非夜间的作息。
她上次去的是庄非的书房,木箱在书房的里间。亥时后他便会回自己房中歇息,书房自然无人,她可以趁这机会溜进去。
其实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穿书过来后,居然还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生活不易啊。
但感慨归感慨,她还是兢兢业业地拿着火折子,等到夜深人静、庄非回了自己房中后,带着芙蕖溜了进去。
一路黑暗无人,但庄蘅却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对芙蕖道:“你在外看着,若看见他出来了,便立刻告诉我,咱们立刻逃走。”
尔后她便吹亮了火折子,一路往里间去。
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胆子又很小,总是担心黑暗中会有些什么,但还是一边恐惧着一边往里头走,摸索着走到了木箱前头。
看到木箱后,她立刻蹲下,开始用钥匙开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