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柳转头便去找了沈夫人,直言若是沈思雁再要同庄蘅一同学琴,那么她也不会再教她。沈思雁无法,只能同意早上自己一人前来。
于是庄蘅终于能清净下来,只是她始终因为没了把琴而惶惶不可终日。
又过了几日,庄安问道:“你的琴呢?我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拿出来弹一首。”
庄蘅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丢在琴坊了。”
“那便罢了,今日你从琴坊回来后再弹给我听,我看看你学得如何。”
庄蘅格外沉重地点点头。
今日她去琴坊学琴格外心不在焉,忆柳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愿说。忆柳为了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她不可能再去请求忆柳让她把琴带回国公府。
那么她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庄安勃然大怒是肯定的,但愿他不要罚自己去跪祠堂。
她缓缓地吐出了口气,带着芙蕖没精打采地出了琴坊,漫不经心地往马车那儿去。
却不料她不小心撞到了面前那人,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他道:“如此没精打采,看来你确实是缺一把琴。”
她猛地抬头,是谢容与。
春日来临,他的春衫也愈发单薄。一件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大袖衣,如流水般的袖口垂落,在春风中如蝴蝶振翅。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看琴坊,又看了看他,“谢侍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问完她便觉得这问题问得有些愚蠢了,她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呢。她学琴都有些日子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但她还是情绪低落,垂着脑袋,“算了,我先回去了,今日我实在是有急事。”
谢容与轻嗤一声,“你还真是喜欢这样敷衍我。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莫要后悔。”
庄蘅刚想说“我才不后悔呢”,结果下一刻她就看见有婢女捧上了一把琴。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走么?还有急事么?”
她立刻摇头。
她瞅着那把蕉叶式的琴,知道它一定格外名贵,至少比她那把毁了的琴珍贵。
“谢侍郎要送给我吗?”
“没了琴,你不是都不敢回国公府了么?”
“可是……”
可是又收了他的东西是不是不大好?
她知道自己不能总是接受他的帮助,毕竟她总是要还的,可是先抛开他是反派,并且不知道他到底对她是何意图这个事实不谈,她日后若是跑了,这份恩情她也还不上了。
所以她有些犹豫。
“你不要?”
庄蘅立刻很诚实地双手接过琴,“我要。”
谢容与笑了声。
小姑娘就是好哄。
她让芙蕖抱着琴,格外诚恳道:“谢侍郎,我知道这把琴名贵,我就带回府用几日,后面我再还给你。”
“不必了。”
“为何?”
“等会回答你。”
他反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掀开她的衣袖,随意瞥了几眼,便放下了她的手,“恢复得不错。”
尔后他看向她,“对了,还没问你,你为何要学琴?”
庄蘅想,这个问题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啊,沈思雁也问过她。
她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