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露出可怜的泪眼,瑟缩的神情,不安得像只和朋友在草坪上吃早餐,忽然被人类抓住丢进了笼子的兔子。
“我不知道……”
“什么收藏?思倩姐不是画家吗?”
“是的,她,她说和我很投缘,所以想和我交个朋友,还请我和她一起住……”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而且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泪眼蒙眬:“思倩姐是个很好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审讯室仿佛舞台,而白晃晃的顶灯就是打光,熟练的演员自如地进行自己的表演:她的惶恐不安没有丝毫虚假,茫然的神情仿佛天真的稚童,每一滴眼泪都落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由得滋生出怜悯。
尤其是她的倒楣体质还众人皆知。
——这个洗干净了脸,露出一张清秀面孔的女孩,从来都很容易招来某些罪恶的存在。
那位“私人收藏家”的收藏品在恐怖的同时漂亮得惊人,谁说她就说共犯,而不是……
下一个藏品呢?
出于这样的念头,众人对待女孩的态度不免要和缓一些。
但她们面对另一位疑似共犯,同时确实身具疑点的存在时,就没有这样的和缓了。
“姓名?”
“姜心溪。”
“年龄?”
“呃……28吧,马上快到29,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生日了。”
“职业?”
“专业动物救助员算吗?我本来准备开一家动物医院来着……”
“你和廖思倩是怎么认识的?根据我们的信息,你们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爱好。”
“怎么会没有共同爱好呢?我们不都是从一家酒吧里出来的吗?我和她一起喝过酒,多喝两次就成了朋友喽,对了,她现在怎么样?”
“廖思倩在你名下的救助站打过款?我们查了查,断断续续的,合起来也是很大一笔钱,她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么多钱?”
“当然是被我感动啦,我跟她提到过我的理念!解救流浪宠物,罪恶从人开始,从人结束,说到这里,警官你喜欢狗吗?”
“严肃点!不要谈论不相关的事!”
“看来不适合养狗,而且你们这种职业都忙,把狗交给你们恐怕得分离焦虑……”
“……”
威逼利诱,柔性劝导,话术诱骗,该用的手法都用过了,但这个叫姜心溪的疑似共犯怎么也撬不开口,只说自己和廖思倩是喝过酒的朋友,对方很有爱心,知道好朋友在做什么之后,便格外义气地隔三差五给她打钱。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她并不是嘴巴硬,而是真相事实如此——
但一个藏品全是有关于人体和人体和人体的东西的“艺术家”和“收藏家”,真的会和一个从明面关系上来看,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救助站开创人成为朋友,并且善良地给对方捐款吗?
这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太信呢?
疑似共犯的嘴巴硬得像蚌壳,于是警方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罪魁祸首身上,试图从她这里撬开一条缝隙。
“姓名?”
“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年龄。”
“你们这么做是违规吧?接下来是还要严刑逼供吗?”
“职业。”
“真的不准备跟我说两句?你们要是不开口,那我也就当哑巴好了,反正现在头晕,刚好也不想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