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安静得能听到微风落在仪表盘上的声音。
我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情不自禁地伸向了身旁的惠蓉。指尖轻轻地穿过柔顺光滑的长发,好像抚摸着上好的丝绸。
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这样的宁静,至少应该持续到温暖的家。
然而,一阵尖锐的特殊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车内这片宁静的天堂。
是惠蓉的手机。她专门为王丹设置的专属铃声。
“唔……”惠蓉被这刺耳的铃声吵醒,她发出一声充满不悦的鼻音,揉着惺忪的睡眼,甚至都没有看清来电显示,就凭着本能,划开了接听键。
“喂,丹丹,怎么啦?”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娇憨,“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嘛……”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一幅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我妻子的眼睛瞬间猛地睁大了。
她脸上原本因为熟睡而泛起的的红晕,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给瞬间抹去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褪去,变成了一种惨白
死人般的惨白。
“……什么?!”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就连后座上熟睡的可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她不安地摘下了耳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惠蓉没有再发出任何完整的句子,只有一连串被恐惧撕裂的碎片。
“……她在哪儿?!”
她的声音在发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毕露。
“……她混了多少?!你说清楚!到底混了多少?!”
她的瞳孔在收缩,嘴唇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紫。
“……她还有呼吸吧?!肯定还要呼吸吧!!”
“……别让她碰任何尖的东西!把房间里所有能伤到人的东西都给我收起来!听到了没有!”
“……你别动她!千万别刺激她!我……我想办法!我马上想办法!”
“啪。”惠蓉挂断了电话。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只是那么呆呆地,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瞳孔已经完全失去了焦距,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是一种细微的、从指尖开始的、如同过电般的颤抖,然后那股颤抖迅速地蔓延到了她的手臂、肩膀、再到她的整个身体。
一股冰寒从我的肺部蔓延
我见过几次这种情况,在她被我抓到自己淫乱的历史的时候,在李总那个混账突然闯入的时候
惠蓉的恐慌症发作了
我甚至知道她马上会做什么
只见惠蓉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右手举到了嘴边。然后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
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嘣”声。。
一缕鲜红的血丝,从她的指甲缝里缓缓地渗了出来。她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用尽全力,死死地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