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忽然很想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明明她离自己那么近,只需要伸出手,往怀里那么一拽,就能轻易将她锁在自己身前。
欲望在胸膛中高涨,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的刹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当下的平静。
姜殊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转身往窗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傅煜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听筒那端传来陶洋含笑的声音:“喂,姐,你在公司吗?我正在你公司门口,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陶洋的出现让姜殊措手不及。她稍稍侧头,眼角的余光下意识扫了一眼傅煜,见他仍旧垂着头,失焦的目光落在自己膝盖上,像是沉浸在某种深不见底的思绪里。
姜殊低低地应了一句:“好,你稍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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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她缓缓转过身。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通话的尾音像游丝一样,在空气中缓缓弥散,迟迟未能散去。
姜殊静静地注视着傅煜。他始终没有抬头,目光像陷进了一片无边的湖泊,沉静得过分。而恰恰是这种过分的安静,令她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安。
她做了个极其轻微的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你再考虑一下吧,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傅煜依旧没有抬眼,只是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直到门被轻轻带上,姜殊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之后,傅煜仍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轮椅的扶手上,指骨绷紧,隐隐透出苍白的血色。
不是他有意去偷听,而是房间里的安静太过彻底,以至于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被迫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温和而随意,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悉与亲昵。显然,那绝不会是第一次通话,更像是一种长久的相处方式,自然得叫人心惊。
他慢慢闭上眼,喉咙深处泛起隐隐的酸意,刚才被姜殊细细安抚过的柔软与安心,此刻正在一点点地剥离,重新被某种熟悉的阴影所吞噬。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眼底那一点脆弱的宁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郁而压抑的暗色。
失落、嫉妒、惶恐,还有一种几乎称得上愤怒的茫然与无助……这些情绪互相交织,凝结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压迫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姜殊的代价。
此刻,哪怕只是她稍微多看别人一眼,他心底滋生出的那些阴暗与不安,也足以将他一步步推向彻底的疯狂。
第20章情敌不许你碰她!
此刻正值午后,中央空调低低地嗡鸣着,阳光透过大堂巨大的落地窗铺洒进来,洇出一片懒洋洋的金色。
姜殊刚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瞧见陶洋站在门口那扇落地玻璃前,手里拎着一个纹样精致的粉红色纸袋,神情里透着点期盼与兴奋。
今天的陶洋明显精心打扮过,黑色西装熨烫得服帖笔挺,连额前的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像是要参加什么隆重的场合似的。他一看见姜殊,眼睛就微微一亮,柔和而雀跃的光泽立刻浮了上来。
“姐,”他笑着迎了过来,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吃这家的点心吗?店离你这儿实在太远,你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今天正好路过,就顺便带了些过来。”
姜殊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个袋子上。袋口已经封好,但隐约还能闻到酥点特有的香甜味道,混着丝丝油脂的诱人香气:“这么热的天,你专程跑一趟,就为了买这些?”
陶洋不以为意,仍笑着看她一眼,语气温柔得近乎理所当然:“不算什么,你喜欢就值得。可能不如刚出炉的新鲜,下次你要有空,我们可以直接去店里现买现吃。”
姜殊心里一动,面上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话推开一点:“不用这么麻烦,你工作也挺忙的,别特意为我浪费时间。”
陶洋闻言,唇边的笑意顿时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些委屈似的不满,但很快又用笑容掩了过去:“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再说我在这边也没几个朋友,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彼此照顾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说到这里忽然语气一松,带了几分不自觉流露出的少年气:“对了,我那边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周末我亲自下厨,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姜殊没有立刻应答,只垂下眼眸,轻轻地笑了一下,带了点调侃:“你做饭……好吃吗?”
陶洋倒显得格外认真:“当然了,不然我哪好意思开这个口?小洁以前最喜欢我做的排骨和炒饭,你喜欢吃什么跟我说,我提前准备。”
姜殊沉吟了一下,没再继续话题,心底却泛起一丝隐约的不安。她与陶洋认识也近十年了,名义上的姐弟,互相扶持照顾本也无可厚非。陶洋请她去家里吃顿饭,也算合乎情理。但孤男寡女的,总觉着哪里不太对,似乎隐隐越过了什么无法言明的界限。
正当她在脑海里琢磨着措辞,试图委婉谢绝陶洋的邀请时,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寒意。她侧过头去,目光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不远处傅煜阴沉的眼底。
他逆着午后的阳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光线给他镀上一层冷而锐利的轮廓,深刻的眉眼轮廓中,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仅仅这样注视着姜殊与陶洋之间的距离,目光如同一把缓缓抽出鞘的刀,缓慢、克制,却让人呼吸一窒。
姜殊心底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心虚,低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傅煜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操控轮椅,缓缓靠近她的身侧才停下。他扫了陶洋一眼,语气极平静,甚至显得有几分礼貌:“这位是?”
姜殊躲开了他的视线,声音低得仿佛在刻意掩藏什么:“朋友。”
傅煜嘴角微微勾起,明明是笑,却凉薄得没有丝毫温度:“朋友?那天在酒店跟你在一起的……也是这位朋友吧?”
那张模糊的照片本来就无法辨清人脸,但此刻凭着眼前人的身形轮廓,傅煜笃定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