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福尔摩斯为自己竟然在案发现场晃神而懊恼,语速不自觉加快,“窗户是从内侧反锁的,房顶倾斜,窗户旁边没有漏雨水的管子,但有人到过窗台,而且是三个人。”
“那他是怎么过去的?”华生忍不住追问道。
“三个人都过去了?”哈利闻言也瞪大了眼睛。
“观察哈利,观察。”福尔摩斯转头看向身边人,“你不能只抱着一颗珍珠,就说自己拥有了整条项链。木板上的麻绳固然值得思考,窗框侧面的抓痕也同样需要关注。”
哈利闻言快步走到窗户旁上下找寻,果然在窗框内侧靠近合页的地方发现了四枚极深的指甲印。
这是个什么动作,为什么在合页的地方?
难道是……
他背过身,双手朝前做了个推开的动作,试探性看向夏洛克,得到对方微微颔首。
是了,如果这个人想冲窗户进屋,必须要推开窗户,然后死死抓着窗框内边,手臂用力将自己翻进去。
哈利的动作也点醒了华生,他赞同地点头,“哦,从窗户……不对啊,窗户不是锁了吗?”
“哪怕窗户没锁,要爬上这面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更别提还是个装着木腿的家伙。”福尔摩斯说道,“但幸运的是,那家伙有个相当灵活的同谋,从另一个地方进入,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老天,福尔摩斯你别绕圈子了,”华生感觉自己听得都有些晕,“另一个地方指得什么,还有木腿人又是从哪里观察出来的?”
“医生你别着急,”哈利抬手,示意他看过去,“地上有一个圆形的印记,印记旁边就是靴子痕,说明这人左脚穿着皮靴,那右脚可能因为某种情况失去了。”
“至于地点,这非常简单华生,”福尔摩斯摊开手,“这间屋子能通往外界的一共就几处地方,窗户、壁炉以及……”
他抬手指向天花板。
“窗户是锁上的,从室内温度来看,壁炉熄灭没多长时间,那就只剩下这一处位置。”
“但你刚才说有人是从窗户进来的。”华生反驳道。
“当然当然,而且是两个人。”福尔摩斯特意指出医生的不严谨。
“毕竟刚才你也看到了医生,这般几乎没有缝隙的墙壁,就算你我四肢健全也未必能翻进来,更何况是木腿人,但他有个好同伴,我刚才说过,那人身手敏捷,甚至可以说野性难驯,在攀上窗户发现没开时,又目标明确地翻到屋顶,顺着天花板递给肖尔托先生致命一击,紧接着他从梯子上下来,把准备好的麻绳一段绑在墙壁的灯柱上,打开窗户,将绳子递下去,木腿人的双臂足够有力,支撑着他攀爬上来,跟同伴一起带走宝物,再顺着绳子下去,同伴原路返回即可。”
“我能听懂你说得每一个字福尔摩斯,可这里面一共只有两个人啊。”华生很快又提出新问题。
“第三个人有不同的目的。”哈利在知道那人进来的方式后,突然灵光一现,抓住串联线索的绳结。
为什么会出现没有署名,没写日期的邀请函?
为什么地上有更浅的血迹颜色,并且边缘清晰?
为什么有人遮遮掩掩?
为什么肖尔托死亡,地上、窗台底下却出现如此斑驳的血迹?
为什么他们进门时被反复盘问?
一切都有了答案。
哈利的视线不自觉地与夏洛克碰撞,对方绅士地抬手示意他开口。
“那人不是为了珠宝。”哈利接过夏洛克递来的“接力棒”,“他是为了箱子里另外的物品而来。”
“什么东西?”华生忍不住追问道。
“我想,或许是一沓文件?”哈利抬起头,看向门口始终沉默不语,垂着脑袋照顾小肖尔托先生的管家。
“我说的对吗,麦克默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