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卢太後的吩咐,要在陛下面前多多为庄嫔娘娘说好话,只能多费一些口舌。
禄公公今日才派人去领了侄子的屍首回来,说起来,这并不是他的亲侄子,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每年总会抽空见一见。
长大之後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就这麽死了,禄公公越发的焦虑,卫衣这是在逼他,向他示威。
左淩轩也有些意动,想去看看庄嫔,这些个妃子里,他其实对谁也说不是如对溧阳那样的喜爱,只不过是看着赏心悦目,不讨厌罢了。
“那好,便摆驾江月宫。”
禄公公见目的到达终於松了口气,後面怎麽样就不是他能管的了,全看庄嫔娘娘自己了,而宁润唇角微不可见的轻轻一勾。
而此刻的翠羽宫里,桐嫔主仆也在谈论恩宠之事。
宫里的局势一时一变,桐嫔娘娘荣宠正盛,日日红袖添香,这些日子,太後娘娘也有些不高兴了,请安的时候找了由头,叱责了桐嫔一顿。
告诫她不要妄想独宠,陛下的恩宠是雨露均撒,而不是独宠一人。
这是在帮庄嫔打压她了,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
碧秀有些担心,不安的问道:“娘娘,看样子,太後娘娘是要帮庄嫔娘娘了。”本以为卢太後会按兵不动,没想到比她们想象中更沉不住气。
“帮了又有什麽用,终究还是扶不起的阿斗,烂泥就是烂泥,再怎麽也上不了墙。”桐嫔对此不甚在意,她家世清白,也并不比庄嫔差很多。
“今夜陛下应是不会来了,不用准备什麽了。”桐嫔拂了拂绯色的衣袖,宛若一片翩跹落下的桃花,眉梢黛色淡淡。
竟比她着青衣时尚美上三分,可她从不让自己在陛下面前露出这美艳之姿,碧秀不懂,在这宫里什麽都可以没有,偏偏就是不能没了美色,娘娘偏生反其道而行之。
“娘娘,您为何总穿这样的素净衣裙?”碧秀不解,分明在府中深闺的时候,自家娘娘更喜爱那绯色衣裙,也更衬得她人比花娇。
“风头这东西,争得多了就就是祸了,树大招风,适时的避一避才好。”
她知道,就目前而言,陛下现如今的宠爱已经够了,再多成祸,她可不想做什麽妖妃。
“明年这桐花再开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麽光景呢?”桐嫔声如碎玉,质地清脆,清平拈了小签子给桐嫔的玉指染上丹蔻,纤长的葱白玉指,细嫩光滑。
明年?明年也许娘娘又提了位份,或者在和庄嫔都得死去活来,或者是卢国公的嫡小姐进了宫,又或者,那位尊贵的郡主会入了宫,占据了中宫之位。
清平不像碧秀,她不会一惊一乍的,更多的是自己在心里琢磨明白了,再和主子分析。
她低垂眉眼,慢慢道:“娘娘已经站稳了大半根基,再往下去,应是不难的。”
桐嫔看了看染好的指甲,淡淡晕染开的粉色,轻笑道:“你说得对,但在此之前,对江月宫那边依旧不可掉以轻心。”
桐嫔骄傲但不自负,她看不起庄嫔,但也不会轻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宫里的局势很明了。
按照陛下的态度,她必须要趁那位郡主还没有入宫前,紮下根基,争得一席之地。
不然新後入宫,没有定数,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之前的妃子,脑袋不聪明,争得在头破血流又如何。
桐妃眸中冷光乍现,在这宫里,再如何高洁的人,都由不得你不去争,不去夺,否则最後的下场唯有屍骨无存。
陛下留宿江月宫,经卫衣之事後,庄嫔似乎也老实了不少,摄政王有意打压卢国公府,连身处内宫的她都被家人喝令低调了。
庄嫔极尽手腕,小心的讨好着陛下,收敛起所有的张扬跋扈,让自己变得娴雅宜人,可惜有桐嫔珠玉在前,收效甚微,她不敢再令陛下对自己反感下去。
庄嫔的父亲是老卢国公爷的次子,明明志高才疏,没什麽,被祖父骂做中庸无能,却总觉自己是怀才不遇。
而她终生碌碌无为的父亲,终於做了一次正确的决定,让她进宫伺候太後娘娘,而後顺理成章的进了宫,成为了陛下的第一位妃子。
前段时日,下面流言蜚语,说陛下要娶溧阳郡主为後,再加之大批新人进宫,桐嫔得宠,越发的让她心中慌张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