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和季曲的关系开始走上悬崖峭壁,所以她选择及时喊停,用最能麻痹自己的方式。
“你那么懂我,但是怎么能说我不爱你?”
“我以为你最起码应该能看到我的勇气。”
孟慈有些抖,生理意义上的。
因为山风太寒,因为落在她身上的雪花很大。
温泉水以她为圆心泛起涟漪,一圈圈地往外荡,撞在石头上,然后又返回到孟慈身上。
回想起来,两个人都没完整地过过一轮四季。
季曲的社交圈复杂。
孟慈刚接触时被季曲的朋友们当作他新养的“小金丝雀”,言语间的冒犯之意明显。
一直到后来看到季曲对孟慈的特殊,才逐渐正眼看待孟慈。
不过这也仅限于酒桌上的一杯酒,见面时的一个招呼。
季曲的工作也忙。
一天到晚动辄千百万,手机不离身,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看合同。一周甚至抽不出一天能陪孟慈吃一顿完整的饭。
要么就是临时有事,要么就是中途离开,后续就是一支新包、一块新表、或者一根金条。
到最后孟慈有三个保险箱装着满满的金条。
季曲的脾气更差。
别人不清楚,以为季曲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模样,永远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但是孟慈看过季曲在合同告吹的时候彻夜枯坐,看过季曲在项目进展不顺时砸了时时把玩的茶杯,看过季曲在被家庭施压后气红了眼却只能接受的模样。
这样的季曲,和孟慈二十二年来的经历格格不入。孟慈却也自愿投身,她的声线也随着身体颤抖的幅度变化。
“我生日那天,你说公司临时有事,然后再也没回来。”
“那天是真的有事,工地出了事故,现场情况混乱,不小心就摊上官司。”
“去游乐园那次,你说好要陪我一整天,结果玩了两个项目你就接了电话走了。”
“我妈那天突然难受,她做过手术,你知道的慈慈。”
“答应我养小猫那次,我挑了好几只,等你来选,你说你忙,让我自己决定,但是我抱回来没多久你就趁我睡觉把猫送走了。”
“那是因为你毛发过敏,对你身体不好。”
话说到这儿,再讲下去就没意思了。
孟慈要的是态度,季曲给的是结论。
情绪问题才是亲密关系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孟慈酒醒了七八分,脑子却开始混乱。
她低头想了几秒,一直到季曲伸手让她出来。
看着面前可靠的手掌,孟慈没忍住,从水里拿出自己的手,缓慢地放在季曲手心,然后立马被握住。
“但是季曲。”
“嗯?”
虽然季曲掌心温暖,但是孟慈的手上沾水。
离了热源,风一吹,立马成冰。
“我其实不喜欢过生日,我也讨厌在一群人面前吹蜡烛,我只想和你一起,不吃蛋糕也可以。”
“我也不喜欢游乐园,里面的项目太刺激,我又恐高,除了旋转木马没什么可玩的。”
“而且……我也没有毛发过敏,那段时间身上起疹子是因为楼下新换了一批草种,我不小心沾到了。”
孟慈再抬眼时,一贯清丽的眼红了整片,“季曲,你太忙了,总是顾不上我。”
“我讨厌你,我离开你,我算计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