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琅寰一瞬间只觉得嗡一声,浑身血流倒灌,一下子从脚底冲到了脑子,马鞭都差点让他捏碎了。
这可是他从小锦衣玉食养到大的亲弟弟。
亲弟弟!
“我潘家儿郎,何时遭受过这般折辱?!”
潘琅寰捏着的拳头吱嘎响,眼眶发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欺负潘安玉的人撕碎了。
李二田害怕他,往旁边躲了躲。
柳金枝怕他闹出事情,把人拦住,道:
“潘大官人稍等,你和安玉之间还有心结未曾解开,你就这么贸贸然然冲上去,万一安玉又跑了怎么办?”
潘琅寰咬牙道:“我把他抓回家,关起来。”
柳金枝道:“但你已经关了安玉很多次了。”
次次都被人跑了。
潘琅寰气的发抖,死死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那娘子说怎么办?”
“再看看。”
“看什么?”
“看安玉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潘琅寰简直要气的笑出声来。
过的怎么样,他看不出来吗?
潘安玉正在被欺负!
可是柳金枝道:“不要信一时眼前所见,如果安玉真的被欺负惨了,他手里攥着钱,难道不会跑吗?何必继续留着?”
潘琅寰咬住后槽牙,又看了潘安玉一眼。
诚然,现在的潘安玉看起来,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种放松的气质。
柳金枝看潘琅寰站着不动了,似乎在动摇,于是趁潘安玉还没有发现他们之前,赶紧把人拉开。
他们前脚离开门口,潘安玉后脚就端着一盆脏水站起来,往门口一泼。
门后有人笑道:“贺二,晚上喝酒去?”
潘安玉回头应了声,笑道:“好啊,来,抽草棍定谁请客。”
“哼,上次让你赢了,这回我一定要赢回来。”
潘安玉发出笑声,又回了小房间。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藏在不远处的柳金枝等人。
柳金枝努努嘴:“潘大官人你瞧,安玉还在笑呢。”
潘琅寰望着潘安玉的笑脸,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
潘琅寰最终还是被柳金枝拉了回去。
却也没回潘家,一个人坐在小饭馆默默。
柳金枝也不打扰他,专心照顾饭馆生意。
闲暇时,王忠勇凑过来道:“东家,阿团的奴契后天就到期,我接到信,她已经启程预备回来了。”
柳金枝笑道:“这是好事儿啊,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诶,我们晓得的。”王忠勇高兴地应一声,“家里正打豆腐呢,我叫她带些新鲜的来给您,虽然不值钱,却也是心意,您收下吧。”
柳金枝含笑点头。
王忠勇这才高高兴兴去了。
因为柳金枝与花吉团几个做戏做全,孙玉香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确定是柳金枝藏起了花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