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子檄文既传,昭告三界。
刹那间,风云为之色变,天地间似有一股无形之力汹涌汇聚。
人族气运,本如散落星辰,至此如百川归海,凝聚一处。但见那气运化形,竟为玄鸟之状,周身光芒万丈,绚烂夺目,振翅翱翔于长安上空。
其鸣声清越,响彻天地,似在宣告人族之复兴。
那玄鸟周身缭绕的气运,浓郁磅礴,如实质般流淌,给世间众人以无尽希望。
自封神以降,久已消逝于人世间之人皇之气,亦于此刻如滚滚洪流,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但见帝辛身畔,瑞彩千条,祥光万道,人皇之气如蛟龙归渊,纷纷汇聚于其一身。
帝辛立于当场,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如同一尊远古神祇,散发着无尚威严,此乃人族气运重聚,人皇威势再临之兆。
唐皇的檄文传檄三界是非常的重要,这其中的意义,不单单是退位,而是对封神以来所有的王朝的一个否定。
也就说,这是自姬发以来,对所有的天子以否定态度。
这等于说尘埃落定,彻底终结了封神以来的因果之源,否定了西岐的正确性,也就否定了阐教争夺三界秩序的正确性。
唐皇以天子身份传檄之后,帝辛自然要做出表示,立刻以人皇之尊,降旨。
“孤闻唐天子之檄文,其能明悟天子之位,乃为姬发所谋,出卖人族之举,实堪赞赏。唐天子此举,于人族有大功焉。孤念其审时度势,以人族兴衰为念,非寻常帝王可比。今特降封国予唐天子,使其仍领一方之土,延续国祚,供奉祖庙,以彰其德,以励后人。望唐国上下,恪守人伦,敦行教化,勤修内政,共襄人族复兴之大业。孤亦将倾心护佑,使人族重光!”
唐天子做出否定自身一切合法性,帝辛也彰显其为人族的正确性,给其封国,一切算是尘埃落定。
原本商的出现,乃是因为大势要拉截教入局,封神量劫将这两方合力绞杀,故而虽然商得到江山,但是却被钳制的非常厉害,属于是过渡期。
历时一个元会,原本的替代,终于一举成为最大的合法性。
人族的出世是圣人捧起来的,当然也是利用,肯定不可能让人族成为巫妖两族一般的洪荒霸主。
圣人捧起人族,本质要走的路线就是三皇五帝到天子的演变,但是此次西游量劫,算是彻底终结了从巫妖之后圣人定下的这条人族演化路线。
而人族则是真正在的从傀儡,走向了洪荒霸主。
虽然是经历了封神的劫数,但是一个族群想要站起来,就必须要有劫数历练,而商的登位,本质是圣人的一次谋划,却给了人族唯一一个脱离圣人掌控的机会,并且历时两次量劫终于从圣人傀儡,成为人族霸主。
帝辛周身人皇之气澎湃涌动,目光炯炯,望向殷子煜,神色间既有对前路的审慎,又饱含着对这位皇叔的信赖。
“皇叔,今人族气运重聚,局势初定,然前路仍多险阻,不知皇叔以为,现在当如何?”
殷子煜听闻帝辛之问,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陛下,当务之急,乃是重返朝歌,重建那昔日辉煌之都。此举,不仅为大商之复兴,更可振奋人族之心。同时,将祖庙从南疆迁回,以此昭示三界,人族之威,大商之魂,从未消散。”
闻仲闻言,神色一振,急忙附和道:“陛下,大祭祀所言甚是!昔日封神量劫,大商国破,我等被迫衣冠南渡,漂泊已久。如今北伐凯旋而归,自当重返旧都,以正人族气运,扬我大商之威!”
帝辛微微颔首,目光移向长安,面露思索之色,问道:“这长安又当如何处置?”
殷子煜看着长安淡淡说道:“陛下无需担忧长安,也无需如同这姬发小儿一般畏惧朝歌而将其烧成白地,可将其当做唐国封地,不过,此后它便只是一座凡城。我等重返朝歌,全力重建朝歌,以仙城之浩瀚气象,定可镇压四方,威慑三界!而长安这天子之都,本身就是得位不正,何须忧虑!”
当初姬发烧了朝歌,正是因为自身的得位不正,恐惧,这才有了烧毁朝歌之举,而大商则是带着复兴人族的正义更浩荡之威,区区长安何足道哉。
曾经西岐在圣人的助力之下攻陷朝歌,但是并非是正义之举,自然是畏惧卷土重来,而如今天子已经是笑话,三界大势已定,甚至自封神至今,天子这个称呼,将成为人族屈辱史的一页。
百万年后,人族史策上,便会有如同是五胡乱华一般的屈辱一页。
未来的史册上,必然会出现这样的描述。
大商开国,悠悠六万年,帝辛御极,江山稳固,若金汤之固。其时,人族势盛,将登洪荒霸主之位。
岂料,巨变猝临。大商西伯侯姬发,悖逆无道,卖人族于诸圣,以求奴役人族之圣人助力,兴兵东征。
帝辛为人皇,奋身力战,终至殉国,大商遗民举族南迁,姬发得势,自降尊号为天子,将人族气运拱手奉献,致使我人族自此沦为以气运为饵、供信仰驱使之奴隶。
斯时也,人族蒙羞,苦难深重,历时竟达一个元会之久。
然天道好还,大商余烈未熄,大祭祀子煜率遗民于南疆休养生息一元会,北伐之师崛起,气势如虹,终得凯旋,人皇归来,重振山河。至此,天子之称,方告终止。
此段沧桑,实乃人族至暗之史,为铭记此劫,特名之曰商周之变,以警后人,永志不忘
故而,这长安不会成为天子复兴的根基,并且还将成为耻辱柱,而唐皇则是亲手否定,并且终结天子,也算是为未来凝聚了存在根基。
唐皇也是聪明人,知晓应该如何抉择,若是赴欧顽抗,当真是彻底被钉死。
殷子煜之言,帝辛听后,重重地点点头,说道:“一切以皇叔所言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