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甘贤带人等在半路。
耿耀勒住缰绳:“甘先生。”
他翻身下马后又把彦遥抱下来。
甘贤等人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恭敬道:“我家将军悲痛难至,无法来见耿将军,我家将军让在下转告:这份恩情西北会牢记在心。”
那封信,外加今日前来祭拜,西北都会记住。
“多谢耿将军信任,敢带着夫郎来看我家少主,多谢。”
若不是真的把他们少主当好友,有赤城之心,此时来西北,实在是危险。
西北要是心怀不善,耿耀就再也走不了。
头顶苍鹰啼鸣盘旋,甘贤苦涩笑道:“这是少主的鹰,名叫战沙,少主去国都时不忍它受圈养之苦,就交由在下帮忙养着。”
“走的时候还说,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战沙还认不认得他。”
战沙飞到墓碑之上,头顶天高海阔,它却留恋不愿走。
可那个骑马洒脱之人再也无法唤一声它姓名。
耿耀只能道:“节哀。”
甘贤收了悲伤,侧身展衣袖,道:“甘贤领兵恭送耿将军出西北。”
“多谢!”
耿耀回宣武要经过镇北王地界,吴思鲁刚投镇北王,现如今把护耿耀平安回宣武的态度摆出来,镇北王除非是不想要西北,若不然定不敢多有动作。
麦子发焉垂了头,干枯的没一点水分,甘贤苦笑道:“年前雪灾,年后旱灾,老天当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现在天气还有些凉,耿耀给怀里的彦遥理了下披风。
老天
幼童无聊会拿树枝拨弄蚂蚁,瞧着它们慌张乱爬,瞧着它们无路可逃,瞧着它们以为是出路,实则又是捉弄的进到另一个圈子。
凡人头顶苍天,是否也是如此?
凡人不会在意蝼蚁生死,老天也不会在意凡人痛苦。
吴思鲁归镇北王,夹缝中的耿耀再无存在必要,镇北王仰天长笑,只觉得江山已尽在他手。
安王日夜难眠,凭兵力他已不是镇北王对手,唯一的胜算,就是比镇北王早一日到国都。
两人大军路线不同,安王比镇北王距离短了不少,只要一鼓作气冲到国都,提前稳定局势,这天下就归了他手。
三城三镇的耿耀犹如幼童玩乐的蚂蚁,要除,却不能因小失大的处。
但若能拉拢,那将是无本买卖,添的一方猛将。
安王和镇北王派人游说,让耿耀学吴思鲁,带兵归顺之。
朝廷传密旨,让耿耀趁镇北王和安王大军离边疆,带兵突袭。
此法功劳有二,若是成功,可解国都一时之危。
若是失败,两路大军也会调兵回来,国都那边亦可以争的时间一二。
这旨意完全不顾耿耀死活,耿耀能听才有鬼,只能尽力拖之。
夜晚的将军府静的荒凉,耿耀站在屋檐下,仰头看那古今不变的明月。
有人急着脚步而来,还未停住就把耿耀抱了个满怀。
耿耀回抱住他,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彦遥下巴点在他胸膛,目光粘稠如蜜:“想你了。”
“于贵那边解决了?”他打横抱起风尘仆仆的彦遥。
彦遥去吻耿耀的唇:“嗯,差不多,阿遥以后再也不让耿哥哥受委屈了。”
房门离床榻只有几步之遥,对于两人却是远了。
衣衫褪肩头,彦遥在门上如无骨壁虎,享受着念了许久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