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进了屋,一抬眼环视四周的习惯却没去掉,下意识带上,还是阮黎会有的神态。
看完以后,她又低眉敛目,变成了贾玉。
徐梦舟趴在楼梯栏杆上,被人看时赶紧藏起来,等人低头才出来,伸手抻了抻衬衫。
她做了两下深呼吸,挺胸抬头,以一种怀揣着伟大使命的姿态下楼。
站到人面前。
“阮……贾玉夫人。”她说,“我喜……喜欢,咳,我喜欢守时的人。”
徐梦舟的耳根窘迫屈辱地红了。
“你的房间在四楼,我带你去。”
“这会不会太麻烦徐小姐了?”阮黎有些迟疑地抿着唇。
“不麻烦。”徐梦舟说。
她转身,对自己做了好大的鬼脸,半点不见早起时那股意气风发。
她先走,走在前面,不知不觉又慢下来,两人变成同一条线。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密闭狭小的环境,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徐梦舟低声问。
“大约要离婚了,因此不太好。”阮黎说。
不知道,她是披上了贾玉的身份,还是在说真心话。
徐梦舟沉默片刻,唇瓣张开,电梯忽然开了。
她只好闭上,领着人回到阮黎原本的房间,至于二楼的那间,被她放弃了。
也不是非要出这种小小的气,很幼稚。而且,万一又有误会呢?
她纵然一时片刻不能解决现在的,总不能再加新的上去。
阮黎的房间按时打扫,早上徐梦舟又叫人整理了一遍,花瓶里的花都是刚摘的。
贾太太一打进屋,就明显地局促起来。
缩手缩脚,动也不动多少,恨不得踩着徐梦舟走过的地方走,看见晚夏的花瓶,也只是用眼睛摸一摸,露娜的真迹,同样隔着空气碰一碰。
生怕别人瞧不出来她在紧张不安。
可徐梦舟看不出来。
这位成熟的、挑剔的、眼光极高的大导演,居然瞧不出贾太太过分的演技。
只觉得她搅着手帕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没有简单一些的房间吗?”贾太太说。
“这就是你的房间。”徐梦舟说。
比从前还多了一幅挂画,是谢子师的真迹,画的红梅图。
徐梦舟从徐女士的藏品里要过来的。
“是否有些太……贵重了?”贾太太尽职尽责地婉拒。
“你就睡在这里。”
仆人将行李搬上来,自顾自地去衣帽间收拾,两个人谁都没在意这点小插曲。
连注重人设的贾夫人也不记得,她应当自己整理衣服才对。
“你来得正好,差不多就到了该喂猫的时候,正好跟在旁边学着点。”
徐梦舟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将两条眉毛绷紧,“走,跟我去二楼。”
元宝的确是一只沉稳的小老虎,富有警惕心,但它也实在很聪明,在饲养员和徐梦舟的带领下,从别墅里走过一遍,本能便告诉它,这个范围内,都是安全领地。
这个不熟悉真正老虎生活模式的幼虎,已然习惯了别墅里走动的佣人,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