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肩,把酒杯从阮黎手里拿出来。金黄的酒液打着旋儿,也有气泡升上来,和刚刚的汽水似乎没多大分别。
徐梦舟回过头去,徐女士并不在看这里。
她盯了香槟一会,跃跃欲试,抿了一小口。
“看什么看。”偷喝酒的人瞪了阮黎一眼,“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你没成年,不许喝知道吗!”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关心我的。”阮黎不紧不慢地说,“顺便,我成年了,上个月的生日。”
“哦。”徐梦舟突然打了个嗝,眼神逐渐发直,断断续续道,“怪不得,妈让我,嗝……让我送东西给你。”
她晃了晃脑袋,一低头,“气泡水!”
举起来又喝了一口。
原来真有人能一口酒就醉。
阮黎微微眯起眼睛。
徐梦舟更晕了,她晃了晃脑袋,一低头,“汽水!”
再来一口。
阮黎没阻止,她就是看着,忽然开口,“我是谁?”
徐梦舟拖着橡皮泥似的腿往前滑了两步,手搭到人肩膀上,低下头凑近,鼻梁差点撞在一起。
“我知道,你是讨厌鬼嘛。”
阮黎意味不明地扫了酒杯一眼,“这样啊。”
……
飞机恢复平稳,仿佛刚刚所有的惊慌都是错觉。
暗掉的灯重新亮起,徐梦舟恍惚着支起脑袋,像在洗衣机里转了三百圈。
噩梦一样惊醒,她回神,手上是被紧紧攥住的触感。
是阮黎在抓她的手。
脸色比机舱内壁还要白。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她说。
“我刚刚好像想起一点什么!”徐梦舟说。
阮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停了。
“是什么?”她问,仿佛和刚刚一样镇定。
“就是几个画面,一个宴会上,应该?几个人围着你,你在和我一起喝饮料。”
徐梦舟回忆着,“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可能是大家在一起喝汽水吧。”
“只有这些吗?”阮黎又问。
顿了顿,她说:“能想起来就很好了,你的记忆会慢慢恢复的。”
徐梦舟兀自兴奋着,沉浸在喜悦当中,“是挺好的,可是我突然又不想那么快恢复记忆,起码等我先把剧看完再说。”
阮黎附和着笑几声。
“刚刚飞机真吓人。”徐梦舟说,“你说,会不会只要一被吓到我就会想起什么?”
“那这两天我可得保护好自己。”
阮黎还是笑,“知道你喜欢看剧了。”
她们把头抵在一起,分吃了两块糖压惊。
阮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露出破绽,徐梦舟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不然也不能胜任导演的工作。
不过,好在同时,这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非必要情况下并不完全动用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