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兴茂忙道:“成!咱们今日就、穿上试试,明日我找絮姐儿,还有你孙婶她们、一块儿来帮忙,早些将衣裳鞋帽都制好!”
不止天气冷,去岭北那一路还危机四伏。
那日送状元归第时,跟在严少成身边的内侍特意提点过,说进岭北的那处山林有野兽出入,十分危险,让他务必雇镖队随行。
严少成自己有武艺傍身,但想着要带严少煊同行,也不敢托大。
护送他们进京的镖师一听要去岭北便连连摇头,只说不识得路。严少成又遣江小五去外头打听,他自个儿也留意着。
江小五打探下来,得知京里有一个振武镖局,名声响亮,不止在京都,便是在整个大楚,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请不动。
“他们镖局的几个镖头都带队出去了,而且镖局的单子已经排到明年了。”
江小五不止问了振武镖局,京里名声大些的镖局,他一下午问了个遍。打探下来才知道,岭北这地方敢去的镖队还真不多。
“除了振武镖局,只有一家镖局敢接咱们这镖,可我瞧他们的镖师不如振武镖局的人健壮,价钱却收得不低。”
严少成一听旁的镖局都不敢去,便意识到岭北确实凶险了。他不敢轻率决定,准备第二日给严少煊买完胭脂膏子,再亲自去瞧瞧。
说来也巧,翌日他去给严少煊买胭脂膏子时,瞧见胭脂铺隔壁的门匾上,正挂了‘振武镖局’四个大字。
因为前一日才游街过,又是最惹眼的状元郎,胭脂铺里的几个伙计都认得他,态度十分热情。
严少成借机打探隔壁振武镖局的情况,原是想问问振武镖局是不是真有实力,没想到胭脂铺的伙计将振武镖局夸赞了一番,一听严少成想要请镖师,还将他们东家请了出来。
东家是位大兄弟,瞧着约莫二十多岁,竟是隔壁振武镖局大当家的夫郎。
既然如此有缘分,严少成便多问了一嘴。未曾想他运气不错,振武镖局最近确实不接太远的镖了,可他们大当家自个儿要去岭北。
听说严少成雇镖队是为护送自家人去岭北上任,那胭脂铺的小东家又带着他去见了振武镖局的大当家,也就是他夫君。
振武镖局的大当家身形极为高大,气势逼人,严少成一瞧便知道外头的人没有吹嘘,这人的身脚应当确实不错。
他与这汉子聊了几句,还颇有些投契,最后便定好了由这位大当家带人护送严少成去岭北的事儿。
振武镖局实力强,押镖的价钱也高,尤其是岭北这种许多镖局不敢去的险地,原是要收上千两银子镖银的。因为是顺带着护送,才削减了一半。
严少成先前已经将请振武镖局护送的事儿与严少煊说了,今日又与晏小月他们说了一遍。
“振武镖局前几月有一队镖师押了货物送来府城,正好是八月初返回京都,咱们随他们起出发,到了余连县,再与霍镖头汇合,起前往岭北。”
晏小月和晏兴茂只在听说这一趟请镖师便要花去五百多两时,咂嘴感叹了几句,其余事情,他们倒是没什么意见。
*
去岭北的事儿定下好后,严少煊便只消等着成亲了,其余事宜都有严少成和他爹娘操心。
严少成也想专心为自个儿的大喜之日做准备,可惜事务繁忙。
进士可免两千亩田地的税额,西岭村整个村加起来都用不完。严少成返乡后,一直有人前来投献,原先是县里的地主富户,回到村里后,又变成了这十里八乡的村民。
这两千亩的免税份额减去原先举人时期用掉的三百亩,还剩一千七百亩,严少成准备将这一千七百亩的收益全数交给严少煊做聘礼。
县令俸禄不高,往后他们夫夫二人,定是严少煊挣得更多。这一千七百亩的免税份额倒是能换些银子,交予严少煊,这哥儿做生意想必能更有底气。
不过些免税份额赁给普通百姓用,需得按年收租子,不然人家负担不起;交给县里些富户、地主倒是能一下将几十年的租子都收齐,可严少成不愿意这样做,严少煊也不赞同。
为着这事儿,严少成忙活了好几日,事情定下后,又随年哥儿起去县里登记。
除了前来投献的百姓,他还得应付过讨教科举事宜的书生、还得配合晏兴茂她们量身制衣……,心心念念想要带严少煊进山玩耍,却一直抽不出空。
终于空闲下来时,距离他和严少煊的成亲的日子已不足三日了。成亲前新人不能见面,严少成被赶回了严家。
他满心期盼,只等着将心爱的大兄弟迎娶进门,后头三日,简直望穿秋水,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