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庇护她?
真是该死!
与此同时,刑部暗牢里,阴湿的木头架子上绑着一女子,两条纤细的手腕已经磨出了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潮湿的地面砸去。
银灯昏暗,牢里的一切都显得迷幻不堪。
裴绿漪毫无生气的垂着头,身子摇摇欲坠。
对面的宁夜散漫的坐在交椅上,目光落在掌中的纸条上。
上边简短的写了裴绿漪将他真实身份之事儿告诉了吴家,并且还将乐安公主扯入其中。
宁夜看完后将纸条放在烛台上,看着它渐渐变成一堆灰烬。
若是只暴露了他,宁夜看在都姓裴的份上,还能留裴绿漪一条生路,大不了将她关在乡下庄子里,死生不得离开一步,可她不仅要害了他的妹妹,还诋毁公主的名声……
宁夜看向一旁的衙役,衙役心领神会,方才大人下令给她灌下了聋哑水,让她不能再到处胡说,到处偷听,现下嘛……
衙役手中利刃灵活,只一瞬便挑断了她的手筋,裴绿漪痛苦的甩头,战栗,“呜呜啊啊”的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涌出,不敢置信的看着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想说她错了,再也不敢了。
可宁夜他,连最后一丝求饶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无法开口说她错了,说她鬼迷心窍,说她不该跟吴沁蓝说那些关于裴家和公主的事儿。
她再也说不了话了。
宁夜眉眼冷寒,倏地站起身,如玉修长的身形鬼魅般掠到裴绿漪身前,他捏着她的下颌,凝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声道;
“听说坊间有少部分达官显贵有一特殊癖好,便是喜欢盲妓。”
说完,他看向一边的下属:“听清楚了?”
下属明白,刑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刑具。
他打开一卷柔软的羊皮卷,摊铺开来,里边尽是各种尺寸的银针,他随手取下银针,细长坚硬的一根,在烛台上的火烤了烤,遂朝裴绿漪逼近。
裴绿漪满眼惊恐,拼命摇头,身后的木头架子被她晃得“咯吱咯吱”作响。
宁夜笑了,眼尾泛上一抹杀戮的阴红。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
他在这世上,可以将自己豁出去,可唯有两人,谁也不能动。
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的公主。
可裴绿漪呢,他将她赶出去后竟投奔到吴沁蓝手底下还合伙设计要夺了阿月的清白,若非陆愠及时赶到,他的妹妹受了天大的羞辱,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啊呜呜呜……”没有响彻天际的尖锐刺鸣声,有的,只是一个喝了哑药的囫囵怪声。
裴绿漪很快便不动了,宛如一条濒临的死狗,若非两条手腕被铁链拴着,整个人都会朝地上砸去。
她雪白小脸上挂着两条殷红的血痕,自眼角淌下。
宁夜起身朝外走去,冷冷道:“将她换个身份,扔进妓。院里去。”
“是。”
宁夜离开暗牢,回廨房时听见外面传来了极大的喧嚣声。
他皱眉问:“何人在外喧哗?”
一同僚解释道:“今儿是驸马出狱的日子,乐安公主亲自来接,门外的都是公主府的侍卫。”
宁夜眸色冷寒,唇角微微抿起,“哦,他出狱了。”
刑部门外,萧承妤一身流光溢彩的绯红广袖流仙裙,带着赤凤鎏金的头面,眉眼间描了金红的花钿,朱唇不点而亮,眸含春水,泛着妩媚潋滟的情丝,昳丽多情。
驸马刘桐安一瘸一拐的,被人扶着出来。
萧承妤杏眸凝了凝,心中哑然,这是腿折了,残疾了?
“阿妤!”驸马见到娇妻亲自来迎接,顿感欣慰,快步便她走去。
萧承妤蹙眉,眼看着那又脏又臭的人往自己这奔,顿时让几个侍卫把他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