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成功的让陆愠和沈葶月闹了嫌隙,郎君若后宅去得少了,便可以专心公务,去走他的前程。
“左右,路我已经给你铺平了。”
陆老夫人轻啜着茶,慢悠悠道:“你若是还不思进取,够不到愠哥的人,那么你姨娘在府中的情境也不会比你如今好上半分。你妹妹如今及笄,听说大老爷那边已经开始着人相看亲事,我东昌侯府不如从前荣耀,保不齐会送你妹妹给哪个权贵王爷做妾,替齐家铺路,还有你弟弟,虽念书不成事,也总是要有份趁手的出路……”
“姑祖母的话,若芙记得了。”
齐若芙惶恐抬眼,老太太眉目淡远,语气平缓,翡金色的抹额配上她那满头银发,活像尊菩萨。
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比鬼神还要煞人。
时序流转,六日光阴转瞬即逝,明日便是圣人定下暗访扬州的日子。
傍晚,陆愠下值,下人来报宫里一早便派人来镇国公府送伪造的户籍文书和通关令。
陆愠低头看那户籍,不愧是圣人,这伪造的文书连他这个大理寺少卿也寻不出纰漏。
纸张,笔墨的品种,户部的官印,一切都跟真的一样。
随州随县富商之子,宋砚。
他微微抿唇,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此人是当地极为有钱的商人独子,自幼跟随其父经商,走南闯北谈生意,成年后更是继承家业,后宅现有一妻一妾。
他正思忖着这妻妾的身份,赫融走上前禀告:“长公主唤世子去一趟。”
陆愠皱眉,不过临走时确实也该见见阿娘。
明瑟阁内,永宁长公主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喂鱼,桌上摆着茶点,食团。今晚国公爷有应酬,她在花厅用过晚饭后便来院子里消食。
陆愠穿过几丛翠竹,径直走上前,低声道:“阿娘妆安。”
永宁长公主放下鱼食,转身坐定。
落日的余晖打在陆愠的侧脸上,鼻骨挺拔,轮廓深邃,那身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绯色官袍透着淡淡的倨傲。
不可否认,她生的儿子,从上到下,无一处不俊美,可就是这个脾气……
长公主叹气:“先坐。”
陆愠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这是要促膝长谈了。
自他入朝为官后,长公主甚少着人喊他,为着他早出晚归,几乎都是带着茶水,吃食去福熙阁看他,除非是特别的事儿。
陆愠主动开口:“阿娘唤儿子来,所为何事?”
长公主看着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心知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为何事,还能何事!
她凤眸微抬,冷着声音问:“你有几日没回正房睡了?”
陆愠答:“这几日寺里案子多,每每回来已经人定,怕吵了沈氏。”
长公主向来脾气大,听得此话直接起身,细眉蹙着:“刚成婚怎么就那么忙,不是已经请了婚假吗?这如今才塞进来一个姨娘就闹成这样,日后呢,你跟沈氏的日子还过不过?你别忘了在御书房,你是怎么舌灿莲花求圣人赐婚的!”
若按陆愠那桀骜的性子,他定是要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可明日就要离开长安,归期未定。
虽然此行他手中有八成的把握,却也害怕出现纰漏,让阿娘担心。
那冷清的嗓音渐渐缓了下来,颇有一丝认命的意味:“阿娘别气,我去就是。”
第30章第30章又纯又欲,天底下没有哪……
从明瑟阁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月影淙淙,朦胧的银光濯濯倾洒在黛瓦上,格外明亮。
因何明亮呢,大概是正房已经早早熄了灯。
除了廊下的引路灯,整个院落漆黑一片。
陆愠忍不住蹙眉,眼下不过才亥时,她就睡了,压根没有等他的意思。
看来这几日,她过得是真滋润。
等陆愠从净室出来后已是亥时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