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迎难而上,雪白柔夷勾了勾他的袖口,讨好道:“我的身份是大人的妻子,妻子想给夫君送点心,这有错嘛?”
陆愠气极反笑:“所以,你这点心送谁了?”
沈葶月被问的一怔,知道他指的是宁夜。她睁了睁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身子倾斜着凑近了些:“大人,你吃醋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眼前忽闪忽闪的眨啊眨,睫毛犹如羽毛一样勾着他的心。
陆愠身处食指点了点她的太阳穴,将人推了回去:“闭嘴。”
沈葶月有些恍惚,但又不确定,今日的陆愠好像和素日不同。
她可以确定,他此刻不像真生气的样子。
她见过他人前矜贵,人后败类的样子。
若按陆愠的性子,他定要瞭起纤长的眼皮,轻慢的讥讽句,你配吗?
然而他没有。
沈葶月猜不透,但既然他不生气,她便得寸进尺些。
小姑娘笨拙的,轻轻的,勾了勾他的掌心。
男人没理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此刻马车里就她们两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独处的机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她干脆牵住了他的手,鼓起勇气道:“大人,过几日去扬州,可以带上我吗?”
陆愠皱眉,低头看了眼
她不规矩的纤细指节,复又抬头,冷淡的声音不辨喜怒:“沈葶月,你已及笄,成年后想要提要求,首先看你有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你以为你是谁,王公贵女吗?”
对上那双清冷的黑眸,沈葶月咬唇,攥着他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陆愠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显然说到这的话就已经难听刺耳到极致,再开口也是自取其辱。
他说的没错,如今的她,确实没有谈判的本钱。
空气近乎凝滞,车夫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世子爷,到了。”
陆愠睁眼,听不见一般,甩开她的手,起身下车。
男人力道不大,却充满嫌恶。
沈葶月气得暗暗攥紧了拳。
她现在没有资格,不代表日后没有!
不然这满长安如她一般颜色的女子,不是没有,他见过那么多,怎么一个都没有让他动了想娶的心思?
陆愠能娶她,定与那梦境有关。
回到府中,沈葶月倚在窗边,小手托着腮,眸光不死心的落在东边的方向。
窗外的天,瓦蓝惬意,四月的阳光没有夏日那么刺眼,柔婉和煦。
云水阁内已有下人陆陆续续开始挂红灯,结绸缎,为两日后大婚开始布置。
陆愠下了马车后没有回府而是上马复又折返大理寺。
沈葶月知道这是陆愠在做给外人看,并不是真的想送她回来。
她看了眼天色,离傍晚还早,她决定亲自下厨。
她就不信拿不下陆愠!
沈葶月换了身轻便的衣裙,束上襻膊,来到了小厨房。
案板上的工具一应俱全,她对着那股铺面而来的熟悉感却又泛起了嘀咕。
她在江南时每天都做菜,可做的也仅仅是平头百姓的家常菜,陆愠那样的贵公子,能吃得惯吗?
若是现学也来不及了,何况若做的不好吃更办不成事。
想了半天,沈葶月决定还按照自己从前的手艺来,万一人家吃惯了精米细面,突然来点没吃过的会更爱吃呢。
想清楚后,她弯身放柴,开灶,烧水,她动作麻利,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