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鸢不一样,她是能够自力更生的女强人,我却似乎只能依附于你活着。如果你是因为你父亲夺走了我的视力,导致了如今的这一切,才对我产生愧疚,觉得需要用婚姻来补偿我,大可不必这样做。而且、而且——”
辜苏说这些话的时候,傅行舟几次想要打断,却都忍住了。
她踌躇几秒,才将憋了很久的实情和盘托出:
“而且,我一开始接近你,其实是为了帮蒋其声的忙,一开始是想帮蒋家复仇,后来,是为了找他姨奶奶的尸体,我的目的从来都不纯粹,我也并不无辜,所以,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已经不欠蒋其声什么了,自然也没有帮他隐瞒的义务,更何况他们二人如今已经是合作开店的关系,这件事迟早要摊开来讲。
直到她说完,等待他的回答时,傅行舟才从胸腔里挤出一声无奈叹息:
“是我不好,我没有跟你说明白——辜苏,我调查过你。你和他的目的,我知道得比你们想象的要早得多。可是那又如何?你有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情吗?你有害过我,害过伏龙集团吗?”
辜苏怔住了,微微蹙眉仔细回想,不等她想明白,就被牵住手指往外带: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跟我来。”
……
辜苏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被扶着走过长长的走廊,期间他走得很慢,时不时照顾着她大病初愈的身体。
耳边响起他的提醒:
“台阶。”
她垂首,默默数着台阶数,在即将下到最后一级时,他提醒道:
“到底了。”
辜苏右脚踏上平地,随口道:
“我数过,知道的。”
她曾经告诉过他,她不会再摔倒了,她已经把家里的布局,楼梯的台阶数,都背熟了。
她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可她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傅行舟的哪个点,他呼吸重了些许,哑声道:
“嗯。我也数过。”
她困惑“看向”他,寻思着或许是他视力受损那段时间,也体验过她的感受,一想到这件事,竟有些天道好轮回的荒诞感:
“你数它做什么?又用不了多久。”
“那段时间……”他若有所思地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指,缓声道,“我虽然看不见了,却‘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辜苏不说话,静静地等他继续,可他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只匆匆嘀咕了句“快到了”,便搀着她继续向前。
辜苏根据脑中记忆勾勒出了路线图,隐约觉得他既不是带自己去餐厅,也不是去客厅。
最终,他松开了她的手,紧接着,沉闷的机关声后,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掺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辜苏连连后退,捂住鼻子,有些慌张:
“什么?”
她看不见,心里才更没有底。
“摸摸看。”
他带她走下阶梯,捉着她的手,引她去摸前方的东西。
辜苏有些害怕,想将手抽回,却被强硬地捉住,向前伸去,手底立刻碰到了一样寒冷的、带着冰渣的物体。
是死物特有的触感。
她忍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鼻端嗅到一丝血腥气,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
怪不得小狗自从来到这栋别墅后,就常常在一楼徘徊,还经常趴在浴室附近的地板上。
原来浴室旁边的地下,竟然有着一个密室。
她几乎不能呼吸,手指都在抖:
“这是什么东西!?”
傅行舟知道吓到她了,随即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