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他从前就是这样肆意妄为的人啊。
他可以为了给陪酒女打抱不平,往财大气粗的土老板脸上泼酒,又会因为陪酒女的冷眼旁观与背叛,隔天就往她家门上泼油漆。
他会因为她曾经不想成为他的负担,白天偷偷溜出去给人做人体绘画模特而暴跳如雷,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她骂不知羞耻。
可也是他,为了她的病不惜千里奔波,抱着奄奄一息的她,跪在路边哭得声泪俱下,求每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救救她。
辜
苏不知该如何面对蒋其声此刻的怒火,正如她不知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
就在拽着她手腕的手指,因为她的沉默越攥越紧的时候,随着傅行舟的出手,力道陡然消失。
他将蒋其声的手从她腕上扯下,声音平静冷漠:
“这种事,事关她的名誉,不是可以在家门口大声讨论的八卦。”
蒋其声磨了磨牙,没说什么,拽着辜苏就往屋里走。
傅行舟却没走,反而示意司机把车往远处停,自己跟了上来。
第89章第三十八训她也是我的家人——曾经是……
“有事?”
蒋其声十分不悦,侧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站在门口不方便说话。”
傅行舟瞥一眼别墅四周的铁栏杆,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都能传到隔壁去。
隐私保护做得如此不到位,也难怪那么多路人胆敢驻足,往里窥探辜苏。
蒋其声没说话,拉着辜苏进屋,门扉刚在傅行舟身后合上,他就低声接上刚才的话茬:
“我们之间即使发生了什么,也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
蒋其声闻言顿住,惊疑不定地思索那“即使”两个字在此语境下的含义。
空气一时凝重得有如实质,压在肩上。
辜苏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怕说什么都不对,只好默默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蒋其声突兀地笑了一下:
“姓傅的,你是不是觉得,给我投了几个钱,就能摆投资人的架子,对我的人随便出手了?”
“她也是我的家人——曾经是,将来也会是。”
傅行舟脸色不变,说出的话语意不明。
蒋其声收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成拳,又被辜苏自手腕向下摸索着按住。
傅行舟望着他们的互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天我再来接她。”
等他终于离开,辜苏察觉到空气的凝重感翻了倍,而这一切压力的来源,都在蒋其声。
“你听我……”
她还没说完,手就被重重甩开,蒋其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徒留她茫然地被丢在客厅中央,迈步想追,可刚一抬腿就结结实实撞上了椅子。
刺耳的“刺啦”声中,蒋其声的背影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
晚上,辜苏缩在自己的卧室,摸索着打开了电视机。
她看不到,只是放着背景音听个响,好让房间里不那么死气沉沉。
电视声盖过敲门声,直到一声响过一声,她才侧过耳朵,将电视音量调小。
蒋其声推门进来,她听到缓慢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下,还有塑料袋的摩擦声。
她迟疑地微微偏头,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拿着。”蒋其声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管膏药,递到辜苏手里,声音很压抑,“如果……如果受伤了,就自己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