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老街,也在下属递上来的资料里。
蒋其声单手扣住辜苏腰肢,稳稳地扶住她,道了句“我来接你了”,没有分给傅行舟半点视线。
被无视的人遽然动身,伸手去抓辜苏肩膀,却被蒋其声啪一声拍开,护食一般:
“是她让我来接她的。她不是傅家人,没有留在傅家的理由了。”
傅行舟立刻反驳:
“血缘上确实如此,但当初收养她时,并非因为她的血缘。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是傅家的养女。”
当初,当众宣布的理由是,她的器官配型和傅如晦配上了,虽然傅如晦已死,但收养辜苏,也算是解了祖父没能救下儿子的愧疚之情。
见鬼的愧疚,他就没见祖父有过愧疚之情。
他倒是有另一种猜想:
辜苏的肾脏和傅如晦能配上,那就多半能和傅家其他人也配上。
不,不是多半,以祖父的行事风格,肯定当天就做过检测了。
祖父是在把她当成器官储备库在养。
蒋其声才不管什么收养的理由,他将辜苏脑袋按入怀中,双手紧紧捂住她耳朵,才压低声音,狠戾道:
“是你那个人渣爷爷垂涎小辜苏的美色,才不要脸地收养了她,不管有没有血缘,我都要带她走!”
傅行舟寸步不让,看向对方按着辜苏后背的手,眼神冷冽:
“她的户口还在傅家,我和祖父不同意,她就不能脱离。更何况,上了傅家的族谱,除非犯了大错,否则终身不得脱离。”
无论从风俗还是法律的角度来讲,蒋其声都没有资格管她。
但这一点似乎没有难倒对方,蒋其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纸文件,伸到傅行舟面前,轻蔑道:
“哦?是吗?”
那是一张已经填好的结婚登记申请表,只差辜苏的名字没有填。
在他们去瑞士的这一个月里,蒋其声将放弃复仇后要走的路,重新规划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对辜苏的安排。
他要给辜苏最好的条件,不能让她再跟着他风餐露宿。
她
身体很弱,早年落下了病根,他也要准备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医药费,还要请最专业的营养师来调理她的身体。
她生活不便,他在外挣钱的时候,还得请人来照顾她。
蒋莹死后给他留了一笔钱,但他大部分都花在了复仇上——
买通人调换亲子鉴定,将辜苏送入傅家;
买通酒店服务员,让对方当晚配合辜苏的安排;
买通许多新闻媒体,将城南老街房屋倒塌、死伤惨重的消息大肆报道……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如今剩下的,只有十之二三。
仅仅只能让辜苏过上普通人衣食无忧的生活。
——还不够。
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更为脆弱。
蒋其声垂眼看向辜苏姣好脸庞,生出懊悔之情。
对抗傅家,如同蚍蜉撼树,可他只顾与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斗争,却忘记了珍惜眼前人。
他将结婚登记表在傅行舟眼前晃了一圈就收回:
“不需要你们同意,只要她嫁给我,从此就和你们傅家没关系了。不管是法律上,还是血缘上。”
傅行舟面沉如水,手里捏着辜苏的盲杖,视线紧紧攫住她的后背:
“辜苏,这是你跟他商量之后的对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