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辜苏和楚沉这两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在冷清的合租房相依为命。
如今,连那个相依为命的人都离他而去。
一室寂静。
楚沉烦躁地狠狠踹了一脚沙发。
当晚,他坐在客厅,抽了很久的烟。
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等到门口传来动静,他立刻下意识要站起,却又生生控制住自己。
门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是个男人的音色:
“……亲一口……信不信……在这里……”
楚沉蓦然起身,简直不敢相信,辜苏竟然将男人带到了家门口。
竟然这样放肆,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门板发出轻微碰撞声,男人声音继续飘来。
“不请我进……坐?……行,去酒店……”
门外动静不知何时停了。
人走了。
楚沉浑身冰凉地站在客厅。
一支烟掉落在玻璃茶几上,烟雾呈一条缥缈直线,静默上升。
像一张宣告死亡的心电图。
楚沉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冰寒,转身进了卧室。
路过窗户时,将其一把推开。
冬日凛冽寒风席卷进客厅,将一室烟雾荡涤得干干净净,所有暧昧的、呛人的、苦涩的愁思,都被瞬间清空。
已经被她羞辱到这个份上。
他也没必要再牵挂了。
他走后,一门之隔的走廊里。
被灌得人事不省的辜苏,费劲推开对她动手动脚的陈老板。
他本想跟着她进去。
他不知道她住合租房,也不知道楚沉就在门内,一心只想着趁机把人搞到手。
可醉了的辜苏难搞得厉害,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不停推拒着他的靠近,空茫眼神在四周搜寻,像是在找什么能够让她倚靠的人一般。
可是没有。
走廊漆黑一片,感应灯已经灭了。
有点像小时候被院长罚禁闭的光景。
可那会儿,身边好像一直有个人陪着她,握着她的手说,别怕,那个地中海也就吓唬吓唬你,不敢真揍你的,不然我就朝他饭里吐口水!
那个人,现在去哪里了呢?
辜苏弯下腰,捂住喉咙,胃里翻涌,下一秒,吐了陈老板一身。
“我操!”
陈老板猝然受此袭击,爆了句粗口,连连后退,表情复杂地看了她几秒,什么心思也没了,摔下外套,愤然离去。
吐完的辜苏,想要开门。
可包和钥匙被忘在陈老板车上了,只能一味地敲着门板。
从前忘带钥匙的时候,只要敲门,哥哥一定会来给她开门。
再等等,再等等吧。
她闭上眼,蜷起身体,缩在门前,像一只孤鸟,安安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