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刷一下不争气地红了,慢吞吞走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小朋友。”楚沉侧身弯腰,面色如常,用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的音量提醒她,“你裤子脏了。”
很不巧,他的鼻子和眼睛都对血腥气很敏感。
她蓦然瞪大眼,来不及确认,连忙慌里慌张地脱下校服外套系在腰上,结结巴巴道:
“谢、谢谢……”
楚沉此时已经坐直,俊朗眉眼和蓬勃的男性气息离她远去,不等她作出什么反应,就听见他说:
“小事情。我家小姑娘出来了,走了。”
金吉拉从她身边风一样掠过,她回首,看到楚沉和刚走出校门的辜苏说了句什么,单臂将人捞上后座,头盔扣在对方头上,一踩离合,风驰电掣地远去了。
楚沉。
他这么体贴。
这么帅气。
对非亲非故的自己,也这样好……
如果……
如果,没有辜苏……
她会有机会吗?
这种念头,她自知荒谬,所以一直压抑着。
但野蛮疯长的情感如同杂草,半点不由人。
它是如此贼心不死,以至于无论被压在怎样的千钧巨石之下,总会寻到自己的出路。
在穆盛洲找上她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一颗草籽自巨石底下萌芽,撬动石块的微小声响。
即使现在想起来,也要赞一声穆盛洲的慧眼如炬,从万千仰慕楚沉的少男少女中,挑出了最阴暗的一个自己。
她遵从穆盛洲的指示,用辜苏的手机给楚沉发了定位,又迅速删除了记录。
善后自有穆盛洲的人来做。
她天真地盘算,辜苏跟楚沉吵了架,心情不好,她又假装辜苏,给楚沉发了个错误的定位。
他们一定会吵得更凶。
到时候,如果她能跟楚沉说上话,安慰他几句,之后不管是提供跟辜苏和好的方案也好,趁虚而入也罢,她都是有机会的。
只用做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就能拿到丰厚的报酬,远离那个有毒的原生家庭,不用被迫嫁给老男人,还可以毕业就去穆氏集团任职……
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无知的少女就这样成为了清醒沉沦的帮凶。
她一直期盼着找了一晚上人的楚沉,能跟辜苏吵个天翻地覆。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指控他杀人的噩耗。
在她得知这条消息之后的一小时内,就在自家客厅见到了被父母恭恭敬敬请进来的男人。
屏退左右、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威严矜贵,从气场上就和她这样阶级的人区分开来。
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发抖,整个人如坠冰窟,却听到面前这个即将掌管穆氏集团的男人缓声威胁:
“这件事如果说出去,你也会因作伪证而被判刑。或许,你更想待在这个家里,等年底被嫁出去,当个赚彩礼,补贴弟弟的工具?”
她咬着牙,抖如筛糠,这时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追悔莫及……
可覆水难收!
她已经上了贼船,此时跳船,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穆盛洲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如果你不说不该说的话,我会在穆氏集团慈善项目的助学名单上加上你的名字,等你毕业后,只要学分绩点过得去,就保你进总部招聘的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