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掉到地面,晏绪慈伸手将被子一拉,笼住陈江沅的身子,他坐在床沿,伸手拨弄她的头发:“睡前量过体温了?”
“量了,已经退下去了。”
陈江沅只是庆幸,还好晏绪慈给了她被子,能够让她完全挡住自己因为慌张而忍不住发抖的手指。
“药呢?”晏绪慈的态度至始至终都十分平静,让陈江沅摸不清他的想法。
她咽了下唾液,镇定的回答:“在客厅的岛台上,我吃完晚饭后吃的药,就顺手放那了。”
晏绪慈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说:“先躺下休息。”
然后起身去了客厅,陈江沅朝着门外张望,但视野被挡住,她看不见晏绪慈去干什么了。
片刻后,晏绪慈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面前:“喝点。”
陈江沅乖顺的接过来喝了两口,随即推开他的手,蹙起眉:“我喝不下了。”
“再喝一口。”晏绪慈稳稳的拿着水杯没动,态度不容置疑。
陈江沅愤愤的瞥他一眼,仰头勉强喝了一口。
晏绪慈满意的将水杯放到一旁,递来体温计:“量一下。”
他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只是再看她的病情,陈江沅默默接过,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乱想。
晏绪慈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确认她病好了,还要带她走,还是说只是单纯过来看看?
陈江沅躺在床上,忍不住开口:“现在都快凌晨了,你是才下班吗?”
“嗯。”晏绪慈懒散的应了声,“有工作要处理。”
什么工作能处理到半夜?
陈江沅垂下眸,思考着如果此时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会不会有些明显。
但晏绪慈没给她这个机会,看着小姑娘精神还不错,黑漆漆的眼睛到处乱转,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只过一夜就弄成这样了。”
陈江沅呼吸微微顿了下,她缓缓抬起眼:“不知道,可能是空调开的太凉了,冻着了吧。”
怕男人继续问,陈江沅只能先一步聊别的,打断他的思绪:“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我怕传染你,这个病挺难受的,明早不是还要飞去国外吗,别被耽误了……”
“没事。”晏绪慈勾起唇角,鼻腔泄出一分轻笑,“酒会有别人出席,不用你分心,专心养病。”
“嗡”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陈江沅有一瞬间错愕,几乎转瞬即逝,她庆幸因为是半夜,卧室的主灯没有开,壁灯的光略显昏暗,这才没有暴露她的情绪。
陈江沅浑身紧绷,心跳起伏剧烈:“别人出席?”
她极力渴望能从男人嘴中得到一个期望的答案,但并没有,晏绪慈的确取消了这一次国外酒会的行程,这也是他今天忙到半夜的原因。
钟表的指针缓缓走到零点,陈江沅无声的闭眼,心里筑起的高楼全然崩塌。
眼看晏绪慈打算留下,陈江沅绝望的咬着唇。
难不成真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大脑飞速旋转,忽然一个念头钻入脑海,陈江沅反复思考着可行性,最终决定赌一把。
她起身想要下床。
“不睡觉乱折腾什么。”
陈江沅吐出一口气,无辜到:“我去拿浴巾,你不需要洗澡吗?”
看晏绪慈的态度,分明是不打算影响她,但陈江沅必须想办法把男人从眼前支走,除了洗澡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淋浴间的水声缓缓传出,陈江沅平静的等了几秒,然后飞速冲到了书房。
她记得从李医生那里开的药有专门治疗睡眠的,但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所以有一段时间陈江沅都没吃。
如果没记错,应该还剩了一点。
陈江沅的动作非常快,因为不确定晏绪慈会多长时间出来,她必须要赶在这之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