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头疼,不太情愿的将人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一跳消息蹦出去:
——我醒了。
下一秒,余光瞥见时间,陈江沅倒吸一口气,手指点的飞快。
聊天框小字显示消息又被她撤回,贼喊捉贼似的。
陈江沅咬着唇,后悔自己怎么没先看一眼时间,这个时辰联系他,晏绪慈极有可能会找过来。
她只能捧着手机,默默祈祷男人因为太忙看不见。
但事与愿违,晏绪慈不但看见了,甚至还拨来了视频。
手机忽然振动,陈江沅无声的闭眼,等了两秒,这才慢吞吞接通。
男人背后是办公室,侧面台面上摆着工艺雕塑,暗色调的装修风格中透着低调的奢华。
暖光从落地窗外映射,中和掉办公室中的冷意,平添一分柔和。
晏绪慈慵懒的坐在沙发椅中,他似乎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深灰色衬衫领口解了两颗,露出小片锁骨,薄肌若隐若现,腰身紧实,力量感的线条向下隐匿在镜头之外。
眼睫被夕阳映出一片阴影,男人偏了偏头,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看过来。
陈江沅被盯得有些紧张,她咽了下唾液,等他说话。
“消息都发出来了,撤回做什么。”晏绪慈声音平淡,听起来只是单纯好奇。
陈江沅睡的脑袋发蒙,她慢吞吞的答:“我怕影响你工作,就想着晚点再说。”
空气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似乎被看穿了,男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的她浑身发毛。
就在陈江沅以为他要戳破谎言时,晏绪慈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想那么多,是不是要夸你一句懂事?”
陈江沅没吭声。
“睡了一天,有哪里难受么。”晏绪慈一寸寸观察着小姑娘的表情,淡声问道。
像是捕捉到了点希望,陈江沅福至心灵的蹙起眉,小声呢喃:“有点头疼。”
她想借着这个由头让晏绪慈打消一切念头,于是装模作样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给梯子就爬啊陈江沅。”晏绪慈短促的笑了声,声音懒懒散散,融入她的耳中。
陈江沅顿时屏住了呼吸。
所幸男人没揪着她不放,只命令道:“睡醒了就下楼,司机在等你。”
视频被掐断了,陈江沅一头扎进被子里,忍不住捶床,小发雷霆,把枕头当晏绪慈打扁。
陈江沅是司机送到了盛誉,不知道前台是不是得了消息,见了人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着问好,引她走专用电梯。
往来的员工投来探究的神色,却转瞬即逝,没人敢再多看一眼。
两侧电梯门几乎同时在一楼打开,员工电梯步出一道人影,陈江沅垂眸往里走,两人交错的瞬间,只听一声试探传来:“陈江沅?”
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贺屿复杂的神色完整出现在眼前,实在太过突然,陈江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贺屿蹙眉,他走了两步,“你是来见那个人的?”
下意识的,他没能喊出全名,而是刻意在陈江沅面前回避了晏绪慈。
但这个问题让陈江沅无法回答。
贺屿是她朋友,上一次见面可以说是剑拔弩张,场面闹得太过难看,让她此刻承认她来见晏绪慈,管是对她,还是对贺屿来说,都太残忍了。
“我想找你好好聊聊。”陈江沅深吸了一口气,“你明天方。”
“现在吧。”贺屿罕见的打断她,“现在就去。”
“贺屿……”
“我不想让你为难。”贺屿退了半步,“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今天高兴,谁都可以好过,明天不高兴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俱乐部那天就是例子,你不能再和这种人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