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斯今天没有戴唇环,但右侧眉峰处却又多了一个眉钉。
眉钉是竖着打进去的,尖锥向外绽放着,像两颗獠牙一样,仿佛一贴近就会被撕咬。
鼻根靠近眼角的位置也同样埋了两颗钉,金色的细钉上还镶嵌着翠绿的宝石。
它们看上去就像是两颗痣一样,映衬着他深邃的眉眼,华丽中又透着股危险的蛊意。
凌伊原本是想让玻璃蛸过去开窗的,却又被他这副模样给勾得改了主意,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窗户一开,呼啸的风顿时便被灌了进来,却又被他蹲在窗沿上的身躯挡住了大半,几乎没有降临到她身上来。
他高大的身躯实在是遮蔽风雨的利器,比雨伞之类的工具都还要更加靠谱。
拉尔斯低下身,翠绿的眼珠注视着好久不见的凌伊:“向导小姐,你的宝宝说它们饿了。”
带着奇异震动感的声带,让吐出的字句犹如摩擦在耳道中,痒意明显。
他带着灼热气息的脸越靠越近,吐息都喷洒在了凌伊脸上,
她平静地将掌心抵到额骨,把拉尔斯推远了一些,纠正道:“是精神体。”
“我没有在这个世界要孩子的打算。”
拉尔斯微微后仰,挑眉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的手臂撑着窗沿跳进来,转身将窗户关上,咬着散漫地腔调,“向导小姐是在和我商议未来的规划吗?”
“只是看你好像很想要孩子的样子。”
凌伊抱着玻璃蛸重新坐回了舒适的座椅上,清凌的轻笑声漫开,“拉尔斯应该知道最近军区里最广为传播的消息吧?”
他不想听这些,偾张的肌肉都不禁抽动了一下,“……造谣而已。”
他幽幽道,“向导小姐,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我的训练场被造访过多少次了吗?”
要知道,比起宿舍,训练场才是哨兵每天停留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那里本应只有他和队员的气息,如今沾满了陌生哨兵的气味。
黑暗哨兵从来都不是什么懂得收敛的家伙,哪怕是在其他哨兵的地盘上,也会肆无忌惮的“标记”领地,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哪怕拉尔斯将所有人都无差别揍过一顿,也无法改变训练场上的气味发生了变化的事实。
和向导素一样,每个哨兵身上也都有着独特的身份标识气味。
它们只有依靠哨兵们自己敏锐的五感才察觉得到,普通的仪器是没办法消弭掉的。
想要解决,要么就是等时间流逝让它们自然消失;
要么就是把自己的精神体释放出来,再重新将领地标记,覆盖掉那些气味。
然而拉尔斯一将黑豹释放出来,它就立刻朝着诊疗室狂奔,根本听不进他的指令。
他简直恨不得掐死那个丢脸的家伙。
就是因为它,现在他手底所有的哨兵都开始怀疑他有向导了。
“拉尔斯认为这是我的问题?”凌伊抬眼看向他。
“……没有你的孕囊,我就一直捂着,没有捂着,就不会被造谣,没有造谣,我的训练场就不会那么脏。”
拉尔斯眼瞳中渗出了些许暗流,低下眼捂住腹部。
哨兵在训练过程中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哪怕是他都不能例外。
比起脖颈心脏等致命的地方,哨兵也更倾向于攻击一些容易愈合、也不致命的区域。
“你又不会显怀。”
凌伊也顺着他手上的动作看过去,“孕囊还没有你的手掌大,又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拉尔斯,你为什么要捂着呢?”
“……”
他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就不作声了,定定望看她。
凌伊却没有放过他,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因为怕流产吗?”
“谁会适应得了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