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想提起凌伊刚才说的话,哪怕心脏为之喜悦的跳动,他也不愿承认自己只是个“物品”。
于是肖妄只能没话找话的挑起话题:“为什么用冰?消肿不该是热敷吗?”
“48小时内只适合冷敷,不然就会越敷越肿;只有48小时后肿胀没有加重,才适合用热敷促进血液循环来消肿。”
她清凌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像是一点都不曾想过经常运动的他为什么会不知道这种知识,平静又耐心地娓娓道来。
只是话题却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终结了。
肖妄有些无言。
他和凌伊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的爱好,非要说的话,就是当初他还异想天开地想看她哭着对自己示弱。
但这种想法他已经很久没产生过了。
肖妄想不到该怎么展开话题,只好放弃,过了会儿才说:“你先去吃饭吧,我自己来。”
她的手那么凉,还是不要碰冰袋这些东西比较好。
凌伊也不拒绝,松开手拿起早餐吃了起来。
视野一片漆黑中,肖妄只听得见她不疾不徐的咀嚼声。
她走路吃饭都总是很有秩序,轻微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让他觉得心头有些泛痒,以至于连呼出的空气都带上了缱绻的热意。
好想看到她,好想抱她,好想感受她的体温。
时间的流动在此刻被拉得很漫长。
俄顷,咀嚼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肖妄蜷缩了一下手指。
他感受到了凌伊的靠近。
视线受阻,其它感知器官却因此变得更加敏锐,让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在脑海中勾画出她站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
肖妄仰着头“看”她,修长的手还按着毛巾,坐姿很端正,另一只手还搭在膝上,俯首系颈般的乖巧。
凌伊抬手覆上他按着毛巾的手背。
他的体温向来都偏高,夏季时像个火炉一样,此时却因为冰袋的缘故温度降低了很多。
这让他难得的可以反向从凌伊身上汲取到温度。
微弱的暖意从肖妄僵硬的手指缓缓蔓延开,一寸寸淌进了心间,蒸腾出晕乎
乎的安心感。
凌伊慢慢拿开他的手,被他按着的冰袋也一起被拿了下来。
在肖妄的眼睛即将看到光明前,她的另一只手却细心地重新挡了回去。
浓密的睫毛在她的掌心扫过。
有着她的手做为缓冲,肖妄重新接触到明亮光线的眼睛并没有产生太多不适,没一会儿就适应了光明。
他用没有被冰袋降温、掌心炽热的那只手轻握住凌伊的手腕,缓缓从眼前拿开,露出了掌心后湿润的桃花眼。
这双眼睛有点雾蒙蒙的,漾着动人春色,眼尾却还燎着一抹浅淡的红,映在如玉般的肤色上,桃红柳绿般的鲜妍。
“好像没什么作用呢……”
凌伊指尖抚在他眼尾。
肖妄仰头看着她,声音都带着潮湿的黏意:“没关系。”
他已经没有什么偶像包袱了,这种模样比起之前他干的那些事,也无非是“光辉”战绩上又多添了一笔罢了。
不过才说出口,他又想到了凌伊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样,遂又改口,“我可以戴墨镜。”
“那不是更明显了吗?”凌伊被他逗笑了,低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她像是在思考,过了会儿才说,“你今天就先别去学校了,在我这里休息一天,等消肿了再说。”
肖妄怔了一下,桃花眼因此睁得有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