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可算回宫了。”
谢时渺一双小手紧紧抱住沈鸢,爱不释手。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谢时渺才会从心口生出几分对圆圆的羡慕。
羡慕她不受公主身份的桎梏,可以随时去寻沈鸢。
沈鸢笑着抱起谢时渺:“怎么过来还带着书,你刚从南书房回来?”
谢时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不是,我算术不太好,父皇让我每日多多做题。”
谢时渺半张脸抵在沈鸢白皙如玉的锁骨上,怯生生道。
“母后,我是不是很笨,总是算错了。”
谢时渺鲜少在沈鸢面前示弱,沈鸢心软了两三分,搂着谢时渺哄道。
“胡说什么,是你父皇待你太严厉了。”
她携谢时渺往暖阁走去,在书案前坐下。
沈鸢先前学过理账,在算术上颇有一番心得。
她让松苓送来纸笔:“你这道算错了,应该是这样解的。”
谢时渺伏在书案上,全神贯注。
末了,又盯着沈鸢看了许久。
沈鸢心生疑虑,笑着为谢时渺扶好玉簪:“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懂。”
谢时渺扭扭捏捏,往沈鸢的方向靠近半步,她两只手环着沈鸢的臂膀。
“母后,你可教过圆圆算术?”
沈鸢唇角挽起一点笑:“不曾,她自有夫子,再不济,也有姐姐,怎会轮到我。”
谢时渺心生雀跃,刹那转悲为喜:“那就好,日后母后也只能教我一人,什么圆圆方方都不可以。”
谢时渺骨子里的强势像极了谢清鹤,沈鸢无奈莞尔:“知道了。”
她近日想起谢清鹤比先前多了许多,自从医馆开张后,谢清鹤日日都让人送一株白玉梅,沈鸢晨起时总能看见瓶中多了一株新的白玉梅。
拼拼凑凑,沈鸢瓶中竟攒了十来株白玉梅。
她同谢清鹤,也有十来日不曾见面。
沈鸢捧着热茶,慢条斯理喝了两口。
“你这些日
子,可有见过你父皇?”
谢时渺实话实说:“自然见到了。”
她起身,好让沈鸢看清自己身上的狐裘,“父皇还说母后给我做的狐裘好看。”
沈鸢挑眉:“这话是他说的?”
“自然是真的。”
谢时渺学着谢清鹤当日的样子,绷着一张脸颔首:“好看。”
暖阁花团锦簇,一众宫人都捂嘴忍俊不禁。
窗前的谢清鹤脚步一顿。
透过半撑着的支摘窗,谢清鹤隐隐瞧见里边的一点光景。
烧蓝点翠花鸟纹屏风上映着两道相拥而笑的身影,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中供着十来株白玉梅。
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供着一方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炉中青烟袅袅。
点的并非是谢清鹤常用的松檀香,而是沈鸢喜欢的甜梦香。
棠梨宫许久不曾有这样的笑声传出。
先前在棠梨宫,沈鸢总是病怏怏的,半点精神也无,唯有在对着谢时渺,才会强撑着挽起一点笑颜。